从混沌到洪荒大陆这数不清的日夜过去了,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对这张脸没有半点感觉了。
哪知就是这般看了一眼,埋藏心底深处的那份情绪再次蠢蠢欲动。
有些东西就犹如乌云后面的金光,刺穿了浓重的云雾,拼了命地想伸出头来。
他猛得将鸿钧推开,往后退了两步。
于此同时,也将心底那缕想拨开云雾见明月的金光狠狠地拍了回去。
什么情动什么yù_wàng,都让它们回深谷去,和那些残神冤魂继续拼个你死我活。
他捂着自己疼痛的胸口,气若悬丝地说道:“不准碰我!”
他再也不会让鸿钧碰他一丝一毫!
见他周身煞气退散后,鸿钧原本紧皱的眉宇终于舒展开。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玉面郎君,翩翩立于云雾间。
紫色长袍随风飞扬,带起那一缕银色长发,扫过怀中三个孩童的头顶。
三个小屁孩便被吸引了注意力,挣扎着想去追逐那发丝。
鸿钧伸手按住他们,以免把他们摔着了。嘴角微抿,视线却落在罗睺身上,“只同你说个玩笑,怎得如此气恼?别吓着他们。”
罗睺方才想起要同他抢徒弟的事情,长袖一挥,黑袍飞扬,他很是坚定说道:“三清是我先发现,便理应是我的。”
鸿钧一脸赞同,眼神里满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不和你争”的宠溺,嘴角也跟着扬起了迷人笑容。
“自当是你的。我并未想同你争抢。只是,你是我的道侣,你的便是我的。我们都为师,有何不可?”
罗睺嗤笑,“别以为天道认可,我便是你的道侣。我何曾答应过?”
想得倒是挺美的。真以为道侣是天上掉下来的云朵啊,想要就有。那不是便宜了你!
听言,鸿钧抬眸,脸上满是认真表情,“那该如何你方才答应?”
罗睺双手环抱胸前,浓眉微微往上扬:“若是你求我……”
鸿钧诧异,“我求你,你便答应?”
“呵……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答应。”
看着鸿钧那一脸诧异,罗睺心中莫名有种快感。
上一世,可是他追着鸿钧,让他做自己道侣,他什么都让着他,整日哄着他,最终还死在他手下。
这一世,他倒是出了口气。
鸿钧见他着实说不通,也不强迫,转而说道:“且不说道侣的事情,就收三清为徒之事。做师父的,可不止要将他们养大,还得教化他们,苦的很。你这逍遥的性子,哪能受得住?莫不如同我一起当他们的师父,累的活儿我来做,你只管让他们听你的话便是,这样你是否就同意?”
罗睺看着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记。
如今,鸿钧像是很垂帘他,倒不如就利用他,将三清养大。到时,再坐收渔翁之利,引着他们以魔道为途。
反正到时,三清都长大了,再将鸿钧一脚踢开便是。
何况,他还想着利用鸿钧为自己以后证道铺路,借由三清之事暂且牵绊住他,也不失为好方法。
罗睺神色威严地睨了他一样,“你既是甘愿为我所用,我也未尝不敢用。若你能答应我提出的规矩,我便同意此事。”
鸿钧桀然一笑,“但说无妨。”
“首先,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先遇到这三个家伙,并把他们捡到了手,自当该由我来当这个大师父。你……勉强就算是小师父吧。严格说来,你是个帮我打杂的,是不能称为师父的,但见你如此忠诚于我,我就勉强吃些亏!”
罗睺傲然挺起胸膛,一副“我这是看得起你方才给你占了便宜”的模样。那双眼眸竟也因此变得邪魅许多。
鸿钧不仅不恼,反倒眸光一转,流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点了点头,示意他再继续说下去。
“其次,这三个小家伙必须养在须弥山。因此,我要带走他们。你只需定时到须弥山收拾些许杂物便可。没我允许,万不能将他们带离开半步。”
此事,鸿钧倒是不能同意了。既然三个家伙都能留在须弥山,作什么他还要来回奔波?
但话定是不能这么说的,他轻笑一声,露出个俊美无比的笑容,眼中那层冰霜竟也消散开了。
“既然我是他们的小师父,自当要日夜照顾他们,教化他们修炼,定时前去怕是不能随时为你候命。莫不如,我就在偏殿住下。左右是为你做事的,难道还不能有立足之地可留?”
罗睺思考片刻,觉得此话有道理。
既然鸿钧硬是要认他为主,那定然是要唯他马首是瞻的。须弥山如此广阔,天王殿有的是地方,赏他一处地儿落脚倒也不是不可以。
总不至于让外人看他的笑话,笑他收的住人却连地儿都不舍得给腾一个。
不行。太伤面子了。
“那也未曾不可。”他点了点头,“还有这第三,我说一便是一,你不准说二,我怎么教徒弟是□□,你自然也不能干涉。我才是真正的主人,你不听话就立刻卷铺子走人!”
落在他脚下的黑莲忍不住问了句,“主人,卷铺子走人是怎么个走法?难道‘卷铺子’是什么新的飞行招式?”
罗睺被他这么一问,原本脸上好不容易堆砌而起的严肃瞬间崩塌,甩手给了黑莲一巴掌。
只会坏他威严的家伙,该打!
“笨蛋!卷铺子走人就是收拾包袱滚蛋的意思!”
黑莲捂着屁股,忍不住又嘀咕了句:“噢。可是鸿钧老祖能有什么包袱。他了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