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有什么好婉惜的……
可是就在他打开门的一刻,门外的一个护士显然正要进来,见到他忙道:
“你是3395号病人的家属么,现在快去办理住院手续罢——”
“……” 黄彬瞠目结舌。
护士见他还杵在那里,再次出声提醒他。
在填写入院表格的时候,黄彬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一个星期前他曾经送方然回家,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但是大概的方位他还记得很清楚。
毕竟那时花费了好些时间才到达的目的地。
接着,他只要在附近稍作打听,应该就可以找到罢。
不过又转念一想,既使昨晚想到这些,但那时情形如此紧迫,想来也没能够去找罢。
既然如此,不妨好人做到底。
黄彬嘱托护士小姐多关照一下,决定亲自将方然的父母找来。
初夏的早晨,总是提前到来。
时间分明只有五点多,但是天已大亮。
黄彬开着车,一路回想着当时送方然回家的路线。
事实上,黄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虽然这个城市是他出生的地方,但是许多的地方还是很陌生。
应该是这里罢,只是这白天的情景与夜间总是有很大区别。
黄彬将车停靠在路边,打算找个住在附近的人打听下。
他拦住了一个象是要去晨练的老太太:“阿婆,跟你打听一个人,住在这附近有个叫方然的,你知道么?”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显然耳背的厉害。
黄彬满脸黑线,他转悠了几圈,再次沿路下去,看到一家卖早点的。
“哦,我们是搬来不久的外地人,对本地人不太熟悉……老板,再来个面包?”
黄彬摆摆手,又咬了手中的面包一大口。
他目光在清冷的旧街上巡视,想找合适的人选再次出口询问。
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婶吸引了他的目光,这种三姑六婆型的妇人极为八卦,应该可以说是包打听的人物罢。
“长很漂亮的,男的,二十岁左右,姓方的……哦,知道了。你说的是前面新搬过来不久的杂货店老板的儿子罢——”
黄彬连忙打断:“他叫方然,那个杂货店老板的儿子是叫方然么?”
“我们这里长得最漂亮的姓方的就是那个杂货店方家的儿子了,至于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你是他的……朋友?”大嗓门的妇人语气突然古怪起来。
“算是罢。”黄彬吱唔着,却看到那妇人面色一沉,绕过他就疾走而去,象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黄彬只觉莫名其妙,但总算打听到住址,不管是否正确,且去看看。
“你真的是方然的……妈?”黄彬望着眼前这位……咳,奇怪的中年妇女,不确定的再次询问。
“跟你说了,我就是方然——妈妈!”方母面色极度不善。
杂货店就算要开门,但也不会是在早上五六点钟。眼前这年青人,虽然看起来是不俗,但他却是来找自己儿子的那些陌生男人中的一个啊,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就是这些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以为可以随随便便糟蹋她的儿子,别做梦了。
她的脸更臭了.
黄彬哑然失笑,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知道什么叫基因突变么?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其实他真的很想问,方然真的是你亲生的么?如此孔武有力的女人,那样的虎背熊腰……也就作罢了。
“方然他——”黄彬不知道该如何措词:“他……出了车祸……”
话音落地,一时间,相对无言。
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在黄彬心中缓缓的升起。
果不期然——
“我的老天爷啊——”方母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抢天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