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不是新鲜事,可如今这番处处受制的场景再受了伤那就是大事,阿芥满头大汗痛地大吼一声,再次挣脱了一条锁链,抓住锁链朝臧朔狠狠抽过去,立刻在对方结实的背脊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鞭痕。
狼血被疼痛激得沸腾,臧朔怒嚎一声红着眼扑来,狠狠一爪击中阿芥,后者顿时半边身如被血染,污浊的水牢被鲜血洒了半面。
五百年的草木之精终究还是敌不过天生仙体的神兽贪狼,阿芥咬着牙妄图维持清醒,血水顺着额头流过他眼梢,那一击打散了他的法力,别说战胜臧朔挣脱阵法最后一跟铁索,恐怕连维持清醒都要做不到了……
就在他闭上眼的一瞬,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磁性却冰冷的喝令!
“何人竟于地府交界处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 正牌攻登场,虽然只出现了一句话2333333
☆、听说仙君冷酷
“玄兮仙君!”臧朔脸色顿时奇异,他站在污水里看着凌空而立的白衣仙人,觉得自己比人家低了九重天那么高的档次。
玄兮乃西王母手下,十八路仙君中修为最高的一位,受天帝颁赏冲霄仙宫于昆仑之上,执王母亲赐神器九转曜华剑。
今日是瑶池众君降落于凡间的第十日,玄兮仙君刚拜访过地藏王菩萨,大致询问了一番如今凡间局面,不想出了地府竟遇到极大的法力波动,且其中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粗浅一算,立刻赶到事发之地。
他一身雪白归元锦袍,八卦腰带紧束劲瘦腰身,紫玉发冠严谨地拢起泼墨般的乌发,整个人仿佛出自精心绘制的水墨画,而他的神色肃穆却英俊年轻的面容不符——
认识这位仙君的人都知道,此人年少得道容颜不老,但由于总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时常引人猜忌其心性有损。
此刻,仙君仿若不沾人间烟火般冷清地注视着混乱的水牢,他高眉深目,锋利双目覆盖着昆仑终年不化的冰原,眼神化作冰刀令人觉得如被肢解,又死的不明不白,捉摸不透。
臧朔被他的沉默弄得无所适从,动了动脚步打算先解释一下,不料对方直接从空中落下,衣摆落入水面奇迹般地未被沾湿,更像有一层保护罩般与水绝缘。
“此人是谁?”玄兮的声音一贯低沉,臧朔犹豫心中紧张,所以竟未察觉到对方语气中一闪而过的犹豫。
“这是……好友的好友。”臧朔心头一凛,他虽比仙界的这些仙君低了那么几个阶次,却是天生神兽,极少顾虑他人,但在见到玄兮之后心生忌惮,大致……怕是因为其早年所为的那件令人不耻又心惊之事。
玄兮剑眉轻拧,眉骨微凸,所以看上去一直很严肃,他的眼神在接触青年昏睡的面容时轻颤一瞬。
“他根骨不错。”玄兮平静了许久,终是稳稳说出一句,同时背对着臧朔,伸出手臂将人从冰冷的水中捧出来。
臧朔看不见他虔诚如朝圣般的表情,却暗暗心惊仙君举动,大声问道:“仙君,你要把他带走?”
“有何不妥?”他飒然转身,眉宇间一片凌冽,语气强硬不容抗拒。
臧朔顿时说不出话,心中只暗骂仙君今日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人平日不是从不多管闲事的吗!
“还有,地藏王菩萨言道近日天象异动,凡间魔气升腾,酆都局势也定会更加凶险,你既镇守于此便不可松懈。”玄兮语气突然急速下落,末了指尖剑气倏发。
阿芥手腕上的最后一根玄铁锁链顺势碎断,落入水中发出噗通声响。
臧朔面色阴晴不定,那声鸣响仿佛敲打在他心头,看着躺倒在玄兮怀中的阿芥,他终是咬咬牙道:“臧朔明白,恭送仙君!”
玄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挥袖间消失在这逼仄的水牢深处。
臧朔看着这一片狼藉,半晌冷冷笑了起来。
“玄兮。”
……
玄兮这名字没少被人念叨,辱骂和诅咒占了绝大部分,可他却仿若未闻般从不当回事,傲立于九天昆仑之上他自是不与他人计较。
此番下凡,旁的仙君有相约好一同的,他则孤身一人四处巡视。
阿芥浑身如被车裂,将醒之际几乎要痛的嘶吼起来。
下一刻,他立即赶到一股清和之法将自己包裹住,那股仙气有意识地修补起他爆裂的气海和损伤的经脉,竟然在片刻中缓解了无数痛意。
这是何法?难道竟是那只贪狼在替自己疗伤!?
晕晕乎乎的阿芥难以置信地思忖,而下一秒仙气尽散,他重归炼狱般煎熬的同时听到一声低沉指示:“运转法力先护气海,随即走天灵舒缓。”
阿芥愣住,这声音不对,可他痛的来不及想太多,立刻按照对方指示自救起来,而每当他运气走岔对方都会立刻灌以仙力疏导。
半晌,他满头大汗地睁开眼,先前破阵时带来的伤竟也好了个七七八八,除却气海中的法力匮乏,竟连断腿都已接上恢复,他还未感叹仙人就是不一样,入目惊觉自己竟在一处鸟语花香的山林之中!
“五百年修为,竟连护体之法都不懂。”先前发声之人再次开口,波澜不惊的语气传入阿芥耳中,阿芥眸色一沉,心想谅你救了小爷,不和你计较这话语放肆。
他转过身想看看这自命不凡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模样,入目坐在溪旁竹叶下的白衣男子却令他瞬间惊怒。
“是你!”
玄兮还未反应过来这小妖为何突然暴走,对方以妖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