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赵卫国这一句话不要紧，先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一下子退后了十几步，感情是看到赵卫国身后背得枪了！

“牛村的乡亲们，是我！我是来找老何的！还有人认识我不？”

就在赵卫国惊退村民的时候，蒋建国也从屋里出来了。而且也知道，这一定是误会一场，所以说了这么一句！

而且也别说，还真有认识蒋建国的，一个老汉，眯着眼睛看了半响，这才道：“是老蒋吧？”

“哎！是我，大爷！”

看来这老爷子，岁数是不小了，蒋建国都要管人家叫大爷，赵卫国那就得叫爷爷了！

“大爷！老何呢？”

蒋建国终于问到了一个明白人，而那老爷子却拄着一个拐棍，挪了两步道：“被土匪给抓走了，那土匪来了，那个凶，不仅抢了粮食，还抓了姑娘，连小何也给抓走了！……唉呀！这真是作孽啊！人越穷越抢，这家家户户都断粮了，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那拄棍的老爷子，一边哭一边蹲了下去，满面的愁容。而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个后生，却高举镐头道：“这年头，特么的没有咱穷人活路，许他抢，就许咱抢，咱们也上山，占山为王！……”

“对！占山为王！……”

这有些事，就怕有挑头的，这一有人挑头，学坏的人可就多了，一时半刻，便有二三十人加入，要占山为王了！

但他们也不想想，你占山为王抢谁的，最终还不是抢跟自己一样的穷苦百姓？而且你连一杆枪都没有，到时候谁抢谁，还说不一定呢！

就像那山豹子，不仅没抢到钱不说，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更差点没活活饿死！所以这当土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列位！”

就当牛村的乡亲群情激奋的时候，赵卫国开口了。因为此时不开口，他还何时开口？难道要等乡亲们都上山当了土匪？那可就晚了！

“你是干什么的？你身上有枪！我们认你做大哥吧！你带着我们干，咱就先抢了他张百发，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赵卫国这一句话不要紧，竟然成了土匪头子了，不过他这个土匪头子，可是不好当，他要是占山为王了，那个严指导员还不嘟囔死他？

“大家听我说！这当匪啊！他不如当兵！在下呢？……也就是我了，我是抗联的！而且我是新兵排的排长，……”

“当兵？还是抗联的兵，那个没有什么油水，我们不去，……诶！……”

赵卫国这话音未落，便有不满的了，而且引起了一阵的唏嘘。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卫国却想起严指导员！

你别看这个严指导员，没事嘟嘟这个，嘟嘟那个，但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还真有一手，特别是发布精神，还有这动员工作！

但此刻，那就别想了，人家严指导员不在，正在那破口大骂赵卫国呢！而且是一边教妞妞写字，一边的骂！

当然了，人家那不叫骂，而是批评！就告诉这个妞妞，做人要正气，就不能像赵卫国那个熊样，无组织，无纪律！

只是他也不想想，这么豆丁大的孩子，她懂得什么叫组织纪律性？

“列位乡亲，听我说啊！我再说两句！”

赵卫国眼瞅着人要散，赶紧再拢了拢人，这才道：“我刚才听说了，有人喊着上山去当土匪！……这别的我就不说了，你们当土匪，这可以啊！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抢谁去？抢地主？地主家的护院可都有枪，人家可是养着人呢！那地主不能抢，那你们抢谁？抢你们身边的亲戚，还是抢跟你们一样贫困的乡亲？你们抢谁？你们告诉我，你们抢谁？倘若谁都不抢，那你们上山，等着活活饿死啊！……实话告诉你们，在小窝瓜山，有个土匪叫山豹子你们知道不？那混小子要不是被我拉到队伍里，那早就饿死了！你们都想想，现在参军，不仅有饱饭吃，每月还有两块大洋的军饷！虽然这军饷不够多，但也总算够吃了吧？还有，这加入抗联了，咱是打鬼子！咱光荣啊！你们说是不是？”

赵卫国这小嘴叭！叭！叭！一说，乡亲们都低着头，默默不语了！

因为真是这么一回事，你上山当土匪，总要抢谁吧！倘若谁都抢不到，那不情等着饿死？而且那个山豹子，大伙也知道，的确跑到那张百发那抢劫去了，结果被抓了二十几个，山豹子跑到老人岭请的救兵，这张百发才放的人！

所以他们上山，那也只能抢自己的亲戚朋友了，只是此时，他们的亲戚朋友还能有粮食吗？那粮食都被二郎山的土匪给搜走了，而且还有几个黄大姑娘！

“不行！俺听说了，你们抗联人死得可多了，俺可不想，连一天军饷都没拿到，就死在日本人手里！……。”

一个蔫了吧唧的中年汉子，竟然整出这么一句，顿时又引起了共鸣！

“瞎说啥啊？啥叫死的人多啊？我跟你们说，都没有那事，我最近带着人打了几仗，小柳庄夺回来了，大柳庄的炮楼也被我给炸了！打死打伤日伪军一百多人，而我们抗联就牺牲了一个同志！这死得人多吗？你们掰着手指头算算，这死得人叫多吗？我告诉你们，咱们抗联，马上就要扩大队伍了，现在想加入，那还来得及。倘若你过一阵子再想加入，没准这人还满编了呢！我告诉你们，在牛村，只招手二十人，多一个，我还不要了呢！”

赵卫国坐地起价，却是一帮土得掉渣的农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