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君昏头转向,好半晌才清醒过来,定定望着祭台上那血人。
龙阳君又将疑惑的目光移向喜媚,后者恢复了小女孩的人型。
龙阳君道:“你……你是?”
喜媚道:“我我我,我是鸡,是妖怪。”
龙阳君道:“你是子辛大哥的妹子?”
喜媚大叫道:“你才是子辛的妹子呢!你全家都是子辛的妹子!就他和浩然把这家伙给放出来祸害!到这时还不放我走呢?!”
龙阳君又惊又疑地望了祭台上那血人一眼,颤声道:“这究竟是何物?为何占了整个震泽?!”
胡喜媚这才朝龙阳君解释,自首阳山蚩尤天魂脱困后,喜媚便被这上古血妖掳进了太湖,并一头扎入水中,并于太湖内设九幽血罗之阵,采湖中生灵血气,汇而为一,重塑肉身……
龙阳君晴天霹雳状。
然而这九幽血罗阵乃是喜媚一族,云梦泽独传之技,喜媚为其设下阵法,这血妖却并不放其离去。原因无他——无聊。
是的,无聊,在血池下被太上老君压了上百年,无聊得紧。遂留喜媚下来说说话。
喜媚郁闷道:“我家种的花儿草儿,这许久无人浇水……”
血妖道:“孤曾化了元魂飞去,见你义姊独自在轩辕殿前守着。”
“不管不管!”喜媚又开始哭道:“哇啊——!孤你个头!你也配称孤道寡!”
血妖却似是饶有趣味道:“你云梦泽雉鸡精一脉,自孤当年败退山海界后,无人统领,如今如何了?”
喜媚恨恨道:“死光了拉!我爹一去,族人被成汤后人杀了个干净,亏你如今还记得这事。”
血妖静了片刻,而后轻叹一声,道:“孤的不是。”继而不再开口,安静躺在石台上,又道:“孤不日间便可重塑天魂之身,待得来去自如之时,送你回去罢了。方才湖上有钟剑二神巡寻,不可再吵闹,免多生枝节。”
龙阳君圆睁杏目,失声道:“钟剑……二、二神?”
血妖此话一出便后悔不迭,只听喜媚扯开嗓子尖叫道:“救命啊——!”
“……”
“你就算叫破喉咙……”浩然微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龙阳君与喜媚倏然瞳孔收缩,继而同时大声尖叫!
“也没人来救你的了!”浩然笑吟吟地一声大喝:“破——!”
刹那间白光万道,银龙入湖,浩然一身混元真气腾然而起,化作咆哮的长龙如流星般狠狠击穿了湖底蛋壳,落地瞬间轻巧转身。
手掌一推,“当”的一声巨响,血罗结界猛烈震颤,将伸至面前的暗红触手震得粉碎!
被浩然击穿的那个巨大破洞轰轰灌入水来,水柱挟着子辛没头没脑地冲入,晕头转向地喷出一口水。
“喜媚!”子辛见了浩然护住胡喜媚,终于松得一口气。
浩然示意不妨,道:“这是何物?”
那时间蛋外破壳,水流哗哗声不绝,淹至众人脚踝,子辛知龙阳君无碍,便不去看他,喜媚战战兢兢,说话结巴,浩然与子辛俱是同时吸了口冷气,浩然道:“这就是首阳山中血池镇压之妖?!”
“以老君通天彻地之能亦杀不得孤,你区区一具灵物,又有何法?”那血妖肉身已近重塑完毕,此刻翻身而起,坐于石台上,睁开一双血红的眼,背后展出无数触手,缓缓蠕动,铺于地面,其型可怖至极。
浩然道:“我们见过?”
血妖与浩然对视良久,那水已淹至膝弯,子辛心中一动,道:“方才水中与孤说话那人,便是你?”
“……”
浩然道:“你俩随便一人换个称呼成不?咕咕咕的,听得头疼。”
子辛啼笑皆非,道:“你是……当年涿鹿……”
子辛一言登时惊醒浩然,浩然霎时已明来龙去脉,喝道:“这厮留不得!现得杀了!”
子辛喝道:“且慢!还有话问他!”
浩然石破天惊喝道:“他是蚩尤——!”
那血妖正是蚩尤之魂,一听此话仰天长笑,道:“世间非上古神兵不得诛我,轩辕剑在此,再一剑将孤斩杀便是,孤且任你来斩,然死前须问个明白,钟儿,孤此生犯过何错?!”
喜媚结结巴巴道:“别、别杀他,他入湖这许久,未、未曾杀人,只汲了这水中鱼儿虾儿之血……”
浩然道:“蚩尤再出,必将重启人魔之战,神州顷刻再成焦土,岂能以人命衡算?!子辛!化剑!”
轩辕子辛却不予理会,抬手示意浩然稍安,沉声道:“你曾藏身伏羲琴中?”
蚩尤缓缓答道:“正是。”
蚩尤背后触角悄无声息在地上蠕动,探向捆于柱上的龙阳君,于柱后伸缩,轻轻勒住了龙阳君的脖颈,立于蛋内数人俱是未曾察觉,龙阳君瞬间涨红了脸,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那触角轻轻一扎,戳进龙阳君肩膀,缓慢汲取些许血液,便马上散开,龙阳君脸青唇白,瘫倒在地。
浩然微微蹙眉,只以为龙阳君惊吓过度,便也不去察看。
子辛道:“你曾向孤所言那事,以昆仑镜行时光倒转之能,又是如何?”
浩然道:“你们何时交谈过?我怎不知?”
蚩尤答道:“太一所言俱是诓你,要净化世间本无须十神器散去自身天地灵气,只须启用虚空之阵,即钟、剑、斧、壶、塔。后五器琴鼎印镜石,名唤‘失却之阵’。”
“你道太一为何要寻齐后五器?失却之阵何器置于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