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张阿牛从身後抱住腰,凑在他洁白的耳廓边哄道:「别人男子汉大丈夫想睡哪儿睡哪儿,先生只有我的怀里能睡。」
耳朵很快就红了,这混蛋真是越来越霸道了。男人就这样抱著他,感觉好得让人不想挣开。萧凌远想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会拒绝他了。可是别的事还无所谓,现在事关一个先生在自己学生面前的尊严和面子,哪里能随随便便妥协,往後支了一个肘子让他离自己远点:「都怪你,胡乱把我的床弄坏了!」
「是是,先生说得对,都是我不好。」张阿牛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错认得特别迅速特别有诚意。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真是蠢钝如猪,当时脑袋一热就把先生的床给劈坏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儿子还没地方睡呢。现在半路又生出这样的事,实在是叫人一个头两个大。
「光认错有什麽用?反正我不跟你回去。」他抱著手臂背对著张阿牛,就是不松口。
「宝贝儿别这样,咱儿子难得一片孝心,宁愿睡地铺也要成全你我,你怎麽好意思辜负他的心意。」
「你胡说什麽呢?」萧凌远凤眼一瞪,张大宝那麽小的年纪,哪里懂得这些?
「嘿嘿,真的,我不诓你,大宝真是把你当娘亲孝顺了。」
其实,从一开始被那熊孩子恶整,到现在相处得十分和睦,萧凌远对张大宝的改变看在眼里,也知道那孩子对自己敬爱无比,可话从张阿牛的嘴里说出来,哪里还有点师生之间单纯真挚的感情,就像……就像他真成了张大宝的娘亲一样,这种话在萧凌远听来又怎麽会承认。
不承认归不承认,孩子对自己好,萧凌远也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是感动的,张阿牛看他红著脸不说话,觉得有机可乘,忙把人又搂回来,没脸没皮地游说到:「你睡这儿,除了我担心得睡不好觉,孩子也会担心的,我知道我怎麽样你都不会心疼的,就请你看在儿子的份上,别折磨咱父子俩了吧。」
这人是真真不要脸,用孩子当武器,萧凌远咬著唇,就快要坚持不住立场了。
「我跟先生保证,儿子和我们一块儿睡的时候,我绝对对先生克己复礼,一个手指头都不碰先生的。」
话都被他说到这程度了,又是苦肉计又是这样那样的保证,萧凌远再坚持下去就显得矫情了。更何况天气渐渐转凉,自己又习惯了这人温暖如火的怀抱。
所以说,习惯真是让人讨厌的东西,他也不想一个人睡了,不但现在不想,以後都不想了。
虽然还有点不情不愿,萧凌远还是跟著张阿牛回家了,等张大宝玩好了回家吃饭,看到他最喜欢的先生在家里,高高兴兴地叫了声:「先生在大宝家里,真好。」
被孩子这样喜欢,萧凌远心里也高兴,取了自己的帕子,用水润湿了,帮张大宝擦他脏兮兮的小脸,边温和笑道:「你是不是又淘气去掏鸟窝,瞧小脸脏成这样。」
张大宝愣愣地看著萧先生好看的脸,闻著他身上清香的味道,小心脏暖暖的,好像这辈子都没被人如此温柔对待过。
想来也是,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亲,他爹爹对他虽好,可五大三粗的男人怎麽和细致的先生比,看到他脏了最多给他丢块破布让他自己擦擦,而先生会用柔软的绸布,蘸上了水,一点点擦他的脸蛋,边擦还会说著温柔的话,张大宝鼻子发酸,眼泪蕴在了眼眶里。
「这孩子怎麽了,先生才说你一句,你就哭鼻子了?」萧凌远失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不是的,大宝是觉得先生真好,如果大宝有娘,肯定跟先生一样对我好呢。」
下午的时候刚被张阿牛说什麽娘不娘的,这下又被孩子这麽说,萧凌远有些羞。停下手中的动作让他去找他爹爹问什麽时候开饭,一个人喝口茶冷静下发热的脸。
用晚膳的时候,张阿牛先和张大宝争先恐後地给他夹菜,觉得什麽好吃,就把什麽夹他碗里,萧凌远面前的菜都堆积如山了,忙道:「别再给我夹了,吃不掉浪费。」
「吃不掉我吃,我一点都不嫌弃先生的口水。」
「嗯嗯,大宝也不嫌弃。」啃著馒头的间隙,张大宝还能见缝插针地表达意见。
看看父子俩狼吞虎咽的模样,萧凌远低头吃饭,心里流过一阵又一阵的暖流。
刚来到张家村的时候,自己是孑然一身,如果忠叔不在,那是连个热水都不会有人给自己烧。没有人因为自己的萧家人身份而对自己另眼相看,村里的人就算想巴结他,估计都被他的冷淡吓退回去了。
而今,这一个熊爹一个熊孩子,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和自己吃在一起睡在一起。除了自己的兄弟,鲜少从外人那得到过真心诚意关怀的萧凌远怎麽都忽略不了这样的感动,也举筷子夹了个菜给张阿牛和张大宝,说:「你们也吃。」
张大宝当然察觉不到先生复杂的心思,叼著肉段就往自己嘴里塞,张阿牛却一顿,先生跟著他的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主动给他夹菜呢。
虽然只是个漫不经心的动作,但对张阿牛而言,可是破天荒的。他用痴迷的眼光望著萧凌远,好像他比桌上的菜还要可口得多,直望得萧凌远又脸红了,勉强瞪他一眼道:「再不吃,菜凉了。」
张阿牛回他一个暧昧的笑,不说话,低头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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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个张大宝,如果说吃饭只是比从前热闹了些,那吃完饭,洗漱完毕,要就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