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趴在由软软的毛皮所铺成的床塌上,精神委靡的说。
的确,除却因为某些原因而沮丧的情绪,他的身体真的是铁打好得不得了,可是站在一旁的花铃却明显的露出不太相信的神色。
「请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这段时间的旅行奔波一定对乔大人的身体耗损太大了,你不知道前些天看见青弧大人抱著昏迷的你回来的时候,我有多麽紧张呀!」
「呃,那个是……」
李乔无可反驳了。
他总不能告诉花铃,自己是在跟脑内的另一个声音讨论说要怎麽逃离这个世界、又要怎麽救出他们最害怕的『绯红组咒』吧?
实际上,虽然那天跟小五夸下了豪语,但是李乔完全是毫无头绪。
自从回到神殿後,不管这几天他再怎麽暗地观察,神殿里的人对绯红诅咒有关的话题却是一个字都没提起。而为了不引起祭司们跟青弧的注意,李乔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打听。
既然他怎麽样都查不出红炎被囚禁在哪里,当然也就更无从策划该怎麽救人出去。这几天李乔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一个好方法,时间就像光一样的飞快就过去了。
转眼间,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
躺在花铃帮他铺好的软绵绵床垫上,李乔觉得这下大概真的无计可施、死到临头了。他觉得沮丧的不得了,整个人委靡的摊在那里。
当然这段时间李乔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收获。
为了要破坏星之门上的晶石,必须要有泰坦神族制造的那把小刀才行,可是李乔身上的东西早就在被青弧打倒时被迫缴械了。原本李乔还以为要追回那些东西得费上一番不小的功夫,可是没想到他只是旁敲侧击的跟花铃提了几句,花铃就乾脆的帮他把东西从金籐那里要了回来。
看来兽人们根本不懂得拉鍊是什麽鬼,只以为李乔的腰包是像装饰品那样的东西,而对以自身能力为傲的兽人来说,小刀这种物品大多只是用来切割肉类、或是脆弱的雌性的防身工具,并没有值得在意的威力。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至於红炎那边,现在的李乔只剩下最後的机会--
净化仪式。
照青弧所说的,仪式会在黎明时分在兽神祭坛上进行,也就是说不管他们到底把红炎关在神殿哪里,在仪式前夕是非得把他转送到祭坛上的。
今天夜里,也许就是李乔唯一下手的时机了。
只是,他该怎麽做?
仪式进行时祭司跟护卫都会在场,凭李乔一个人的力量别说一群兽人了,连青弧一个人的兽型都打不过,就算找得到红炎他又能怎麽办呢?
「唉--」他又叹了大大的一口气。
「还是觉得不舒服嘛!乔大人。」被他这样一叹,花铃急切切的上前关心,「难道是被秽气污染了?这样好了,我来帮你点上净化的火蜡烛吧!」
「耶?不需要吧……」看著四处奔忙的花铃,李乔连忙想劝阻她。
可是不理会李乔的制止,花铃早已经俐落的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兽脂蜡烛点上了火,还在上面洒上了一种芥末黄色的奇怪粉末,瞬间,一种泛著刺鼻味道的浓烈烟尘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咳咳……这、这什麽鬼?」
「是神殿里必备的黄石粉,味道是不怎麽好闻啦!可是在驱虫跟驱散秽气上都非常的有效喔。」
可是李乔已经没有在听花铃的解释了。
盯著那从火蜡烛里燃烧起的烟尘,他惊讶的眯起了眼睛。
不会错的……虽然名称不同,但是这个像是腐烂的臭蛋一样的味道,的确是『那个东西』没有错,如果这是真的话…………
李乔突然觉得。
这个世界上,搞不好真的有幸运之神的存在也说不定。
***
白月之夜早已过去。
今晚的月亮,是鲜豔的赤红,就像是鲜血。
可是月光再怎麽明亮耀眼,都照射不进阴暗无声的地底。
有一行人就正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沉默的前进著,两三个穿著白色垂地长袍的祭司促拥著中间一个看起来老迈不已的雌性,四周跟随著四五只雄兽,谨慎的前进著。
在他们後方,一个拖拉著的庞大笼子里正关著一只巨大的黑色野兽。更可怖的是觉得这样还不足够似的,他们甚至还用了四支又长又尖锐的骨叉贯穿了它的两肩与双足,从那些地方涌泉似的冒出鲜血,在笼里积成了一圈小水洼。
照这样的情况看来,它早该死了。
可是那巨大的野兽身体依然微微的起伏呼吸著,虽然极其微弱。
「大祭司殿下,请小心些,这里很暗……」
在前方握著火把领路的金籐,小声的说著。
这里是大神殿与祭坛中间贯穿的一条地底走廊。这群人正是大神殿里进行净化仪式的祭司与护卫们,因为必须低调形式的关系只有最高阶的几位人士参与,一切都显得那麽的小心翼翼。
「……不过,为什麽这家伙也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