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你怎么样?”信送去的傍晚,皇后顶着两个核桃似的眼睛来看他了,后面跟着个严肃的白面男子,正是娘舅阮云益。
沈画猛掐一把大腿,立刻疼得一哆嗦,眼圈刷地红了。看母后靠过来,一把搂住母后的脖子蹭了蹭,刚想装哭,眼泪却真的掉了下来,虽然身为皇后,她不是很称职,但是,她是真心爱他的。
前世,被父皇疏远乃至贬斥后,她一直没说什么,甚至除了偶尔来看沈画,一点关心的话也没说过。沈画却在死后,真正去看那本的时候才知道,她因为他太敏感,害怕自己的哭泣让他心里更难过,所以每次来看都假装强颜欢笑,但是,一走出沈画被幽禁的地方,却是嚎啕大哭。她将所有的坚强都用在为自己保驾护航,却惟独将脆弱留给自己,冰封起来。
想到这里,一种由衷的,从未被深思过的庆幸终于淹没了沈画,幸好一切还未开始,幸好他最珍惜的都还在手中。
“这孩子,一生病竟然小了好几岁,越发黏人了。”母后有些欣喜地抱了抱沈画才松开,沈画抬起头,用连自己都感到起鸡皮疙瘩的依恋眼神看着阮云益:“娘舅,你来了就好了。”
“嗯。”娘舅那张对着任何从来没有表情的死人脸,难得柔和了半分,有些生硬地也摸了摸沈画头,“太子都长这么大了,还如此懂事。”
娘舅果然是个饱读诗书的人,能从一个被死鹦鹉吓傻的太子身上看出他懂事,沈画不由得,对他的钦佩之情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