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半宿,他将君临春的信息全部告诉了莫师叔。
等秦西走后,莫失在锦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朝阳初升,他都没有睡着。
许是秦西念着莫师熬了半宿怕他睡眠不足,早饭时间便没有遣人来叫他,故而莫失又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到日上三竿…..
还是没有睡着。
等到秦西听了仆人的禀告,急急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莫师叔顶着一双熊猫眼,没有戴面具,三千青丝随意的披在身后,披着紫狐裘,光着脚丫子坐在房顶上,双手撑着脑袋,空洞无神的眼对着青天,木呆呆的坐着,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忧愁的猫,让人一看就心疼。
燕墨染坐在一边,端着食物,正小心翼翼一脸‘小祖宗唷,你就吃点儿’的神情哄着莫失吃饭,可又十分憋屈的被人给深深的无视了。
燕墨染看到秦西来了,顿时一怒,从房顶跳了下来,就拎着秦西的衣襟怒问道:“秦西,你昨天晚上究竟对莫师叔做了什么?”
一旁跟过来的仆人顿觉被雷劈,公子啊,你这话别说得那么让人想入非非行么…..
日上三竿时,燕墨染端着食物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莫师叔一脸郁闷只着一身单衣,像是惨遭蹂躏的样子坐在房顶上。他吓好大一跳,连忙从房间里拿出紫狐裘披在师叔身上,在房顶上哄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将人哄下去不说,费了无数口舌也没有说动莫师叔吃饭…..
他不禁纳闷了,昨天晚上他离开时还是好好的,怎么莫师叔和秦西两个人谈了一会儿话后,莫师叔就变成了这样?
哼,一定是这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秦西坑了可怜的莫师叔!
燕墨染瞪着秦西的目光像是看仇人,满脸都是秦西要是说错一句话,他就宰了他的森森怒火!
秦西面色不变的一巴掌拍掉抓着他衣领的手,扫了一眼燕墨染手中已经冷掉的食物,没有回答燕墨染的话,反而是对一旁的仆人说,“去准备一些热的食物。”
仆人走了后,他又转头冷冷的盯着燕墨染,目光像是带着针一般把燕墨染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看得燕墨染后背一阵发凉,头皮发麻,满腔怒火吱的一声儿就被灭了一半。
燕墨染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又底气不足的抬头挺胸上前一步和秦西对视,没好气的道:“你看着我干什么?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自己知道,瞪着我就能掩盖你做的坏事吗?”
秦西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忽地满脸冰霜融化,笑如春风一般,悠悠问道:“燕师弟,跟在莫师叔身边有七年了吧?”
“是又如何?”不知怎么,燕墨染总觉得秦西这话问得怪怪的,笑得也怪怪的,尤其是秦西盯着他的目光,像是他抢了他秦西心爱的东西一般.....
“没什么。”秦西缓缓道,看了一眼房顶上依然在发呆的人,转头看着燕墨染像是看着金子那般温柔,笑眯眯道:“嗯,师兄得告诉燕师弟一个消息,昨天晚上莫师叔已经将师弟你抵在秦谷做七年的苦力。”
这话一出,燕墨染瞬间石化,可下一刻他又怒了,指着秦西的鼻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莫师叔怎么会抛弃……我…..我…..”
猛地又想起前一日莫失跟他说要拿他折合成银子将他抵给秦西的话,一霎时整个人都懵了,说话都不利索,怒火泄了去,悲凉涌了起来,心底默默哭泣,嘤嘤嘤嘤…..莫师叔你怎么能真就这么把小燕子卖了……
秦西如愿的看到师弟崩了,再接再励道:“可师兄看师弟姿色不错,放到南方百花国的妓院做头牌倒是足够了,估摸着在那儿一年便可抵在秦谷的七年,师弟你先去准备一下自己出发,如果必要,师兄会派人护送你去。”
南方百花国其实就是一个女儿国,那里的妓院里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这话说得够绝,几乎可以称为被挑衅了男子的尊严。
燕墨染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挽袖子就要和秦西掐架,可秦西作为秦谷的谷主,一年四季总是有那么些心怀不轨的人想要绑架了谷主大人以求得点儿银子或是想不花钱就得点霸王消息,所以为了自保自救,谷主大人的武力值必然不凡。
由此,燕墨染作为师弟和师兄兼谷主大人的秦西动手,自然是没几招就扑街。
秦西将燕墨染一手刀砍晕扔给护卫,刚交代完护卫把人洗干净了打扮好看点儿送出去赚钱,就听到身后有人凉凉的问:“你不会真把他给卖了吧?”
秦西回头,便见莫失双手抱胸一脸‘你真坑爹’的表情‘瞅’着他,目光一低,便注意到莫失光着的脚丫子正踩在冰凉的地上。
下一刻便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双鞋子,秦西蹲下身一边给莫失穿鞋,一边淡淡反问:“师叔是师叔,作为师侄好好招待师叔那是职责,燕师弟只是师弟,他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我在他身上讨要一点儿报酬,这难道也有错?莫师叔觉得呢?”
他觉得?师兄和师弟难道不该是相亲相爱的吗?再不济也该是相爱相杀的吧……
胡乱编排自己的师侄们是不对的。
莫师叔咳了一声,正经想着秦西就是故意的,话说那只小燕子干了什么事儿惹火了秦小三儿?
莫失挑了挑眉,低头‘盯’着秦西的头顶,他看不见,可也能感觉到秦西的动作轻柔小心,像是在呵护瓷娃娃一般。
一霎时,莫失有些恍惚。
从他被师父带入千暮门起,整个千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