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几年的时候,外地人嫁到北京城来,如果嫁的是农户,可以立即把户口带过来,如果嫁的是非农户——也就是居民,那户口就且等着去吧,过个几十年才能过来。
本地的呢,俩人结婚不影响,但生了孩子,户口都要落在农户的户口簿上,非农户的身份可金贵着呢,好多单位招工都爱要居民,农民瞧不上。
其实那时候北京城里头也早就没几块儿地可种了,但根深蒂固的歧视思想追随了戎奶奶一辈子,她就是横竖看不惯戎妈妈。
戎爸爸怕自个儿媳妇儿回家去受委屈,和媳妇儿一块儿留在上海发展,却从没想过自个儿那小儿子会不会遭到苛待。
当然,戎奶奶也不会真的苛着戎昱,虽然这孩子户口是上在了儿媳妇的户口簿上的,但再怎么着也是他们老戎家的血脉,这一点戎奶奶明白着呢。
但每每一想到这个,戎奶奶就会忍不住念叨几句,不外乎就那几句闲话,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她自个儿说完就忘了,戎昱却听得耳朵长茧子,也就烙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