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向蔡斯年,也不说什么,就尽职尽责地那么看。他虽然衣着华丽,态度圆滑,但是举止严谨,神色板正,散发着正经、正直的老实人气质,对付蔡斯年这种顽主没准有几分用处,企图把他看得生出些惭愧,一时不能说出拒绝来。
然而蔡斯年也不知道是眼大漏神,还是已经练到了旁若无人的境界,他本来想:‘好嘞霍导演,就等您这句话呢,谁想演个智障还是怎么的?’正打算夺门而出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看了霍夫曼的一双“满月”一眼,见到其中有很悲戚的神色。
霍夫曼看着他,悲伤地心想:他不能演路德,没人能演,他们不懂那种寂寞,自娱自乐,奋斗,挣扎,努力不露惨象,在本无意义的人生中活下去。
他接着想:他们只知道这是疯癫罢了。
霍夫曼内心涌出的极大的悲伤和孤寂,一下撞在了蔡斯年心上,让他愣了一愣。
蔡斯年想:他是真的为那个荒谬的“一长串名字智障”感觉痛苦和悲伤。
但他虽然偶尔会穿白衬衫装小清新,却是一个经历过家破人亡,同事死绝,无能为力,同归于尽的“沧桑人”,内心完全不敏感,神经一点也不纤细,这样的痛苦就像在他花岗岩的大心脏上,用羽毛笔戳了戳,连痕迹都像风吹沙走,更不用说扎进他心里去了。
‘搞艺术的就是神经病。’虽然经常装逼,且装得惟妙惟肖,广受赞誉,但其实并真不懂什么高深艺术的蔡斯年这样想,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老子才不演这鬼东西。
☆、第16章 隐忍的文官
回去的一路上还是极尽保护之能事,虽然河希礼又企图用自己的正直、一丝不苟的眼神和气魄打动他,但蔡斯年实在不是能听别人话的那种人,一开始还顶回来一两句,后来干脆不说话了,到最后特别渗人,河希礼一劝他,他就对着人家笑。
可怜那河希礼,如同耗子见了猫,半夜见了鬼,差点没炸起毛来,一身冷汗像是刚经历完冰桶挑战,讪讪不敢再说话了。
round1,蔡斯年胜利。
但他一回宫家大宅,就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