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都懂的,可真到那个时候,就不想讲理了。
席航心里冒着酸水的想,这果子他不能吃,那也不想让别人碰,最好能一直的看着他挂在高高的枝头上,谁也别染指才好。
这种想法从心里冒头之后,席航忍不住狠狠唾弃自己。
这自私自利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他想心事想的出神,下意识的跟在言铮身后一路前行。等他回过神来一看周围景色的时候,才惊觉他们已经到了后花园,只要绕过面前那丛芍药圃就是案发现场了。
寂静的花园里忽的刮起一阵风,将那芍药吹得枝叶相触哗啦作响,一个血刺呼啦的鬼影猛的从花丛后冒出头,张牙舞爪的朝着言铮扑来。
言铮惊呼一声,抬手就挥出一张符纸,接连倒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啊啊啊!
那鬼影被符纸打到惨叫着原地转圈,言铮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吓得不轻。就见那鬼影肥胖健硕,浑身鲜血淋漓,最可怕的是他的一张脸,完全看不出人形,不知被什么动物撕咬的不成样子,尤其是他脖颈上的一个大血洞,几乎要将他半个脖颈咬开。
言铮:……
席航并没有给言铮看周望的尸体,因为死状太惨,怕吓到他连照片都没给他看。所以,言铮反应了一下才惊呼道:“周---望?”
看脸是认不出来的,看身材倒是有几分像。
言铮回头看向席航,想问问他的意见,这才想起来他根本就看不见。他从腰包里掏出个眼药水瓶,对席航扬起手,“看吗?”
席航迟疑了下,最后到底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点头道:看。
言铮手脚麻利的给他在眼皮上抹了一层黏糊糊的牛眼泪,“好了,睁开眼睛吧!”
席航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景物和之前好像没什么不同,只是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哀嚎,然后就见周望正双手捂脸四下乱撞,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嘶吼。
言铮试着叫他两声,完全没有回应。
看来,他还沉浸在死亡之时的恐惧中无法自拔。
席航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半响无言,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不成,他气管破裂,声道被毁,根本说不了话了。”而且看他这癫狂的样子也不大可能会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和他们谈。
言铮也遗憾的发现了这个事实,顿时就有些垂头丧气。
连这一点儿都算到了,看来对方真的是办事滴水不漏啊!根本就不会给他留下线索。
言铮还不死心的又在这园子里搜寻了一圈,果然在西南角单独圈出的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发现了没燃尽的黄纸和符咒,小院子里还摆着一张没来得及收走的供桌,上面洒满了香灰,已经被风吹得差不多了。
他拿着根半截的小树棍蹲在地上翻翻捡捡了半天,心中有了眉目,那人必定是在这里作法陷害他们的。
聚魂阵威力强大,但是需要极大的灵力来维持圈住冤魂厉鬼的那层结界。距离太远不好施法,所以那人才现身来了这里。
好歹也算是收获,只要他来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里他都看遍了,再查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了。
“走吧!”出来这么大半天也该回去了,不然廉贞该着急了。
两人走过花园的时候,看见周望的魂魄还在那里转圈,言铮只看了一眼扭头就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席航问道:“你不收了他吗?”
“收他干嘛?横死之人相当难超度了。”言铮横了他一眼,“况且,马上就会有鬼差来押解他,我那么多事干嘛?”他这个样子也害不了人,就让他在这里多转转吧!
言铮心说,指望我把他从苦海里拯救出来简直做梦?谁让他那么缺德的算计小爷我?害的廉贞伤成那样,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另一边,一辆奢华的黑色宾利疾驰在夜晚的公路上,正在与苏州方向背道而驰。
张真人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他今天作法失败,被反噬受了些内伤,有些不好受,脸色很苍白。不过,心情却是不错。
旁边陪坐着的小道童看着他嘴角那丝若有如无的笑意,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傅,您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呵呵,张真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却震动胸腔一阵阵的闷痛,“为师发现了个宝贝,怎么能不高兴?”
小道童也在那铜盆水镜里看到了汤家废宅发生的事,他想了想,就天真的问道:“师傅是看上了那只狼了吗?”除了这个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吃了闷亏的师傅还心情不错。
张真人笑而不语,他这个人向来活的自我,无论是做人还是办事,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就算得不到,那也要毁掉。
他自少年时就心胸狭隘,性格恶毒,特别记仇,凡是与他作对的人几乎没人有好下场。即便是无意中得罪他的人,不死也要扒层皮下来。
这次言铮破坏他好事,先是得罪他在先,又伤他在后,尤其是他那个身份,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善了了。
言铮和席航回去的时候,廉贞倒是挺消停,大马金刀的坐在个圆形转椅上,霸气侧漏的任凭身后围着三四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法医给他处理伤口。
大伙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怪的伤痕,又是拍照又是分析的,廉贞也不理他们,他端着脸严肃的样子,根本没办法让人接近,谁也不敢开口问他什么,各个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