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漠楼那一下子差点没收住,若不是云歇随后在他手腕上格了一下,江寻意身上就要被他亲手戳出个窟窿,虽然知道以师兄的身手不大可能,还是后怕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样怒道:“胡闹!”
江寻意一愣之下笑了出来:“你这小子,反了你了。”
江漠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憋憋屈屈把剑重重还回剑鞘,他以为这人出事了的时候,心痛难言,只觉得只要江寻意能够平安回来,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结果见到了人,发现他还是活蹦乱跳的,还是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又忍不住恨得牙痒痒,说什么也给不出个好脸。
江漠楼从小就别扭,江寻意对付他驾轻就熟,笑了笑道:“知道你见着我高兴,不过现在时机不对,喜悦之情一会再表达吧。你先说说,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江漠楼:“……”他很郁闷,又不能不说,只好不情不愿地讲了始末。
原来江寻意和云歇莫名其妙跟着一个老和尚消失之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江寻意复活不是小事,云歇又敌友难辨,这次要是不趁着云歇昏迷不醒的时候将事情做个了结,恐怕日后遗患无穷,于是开始分头到处找人。
他们去了哪里,江漠楼自然更加要找,只是人人都知道他和江寻意打小的师兄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江漠楼又是担心又是烦躁,索性趁人不备放倒几个,自己绕了条路过来找人,连两个徒弟都扔在了后头。半路上又发现陈远信居然还跟在后面,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江寻意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着江漠楼讲述,夹住陈远信佩剑的两指却一动不动,陈远信拔了一会没□□,急于脱身之下就想松开剑柄立刻离开,却没想到,他的手好像被黏在剑上一样,想放都放不开了。
云歇饶有兴致地在一旁围观,江寻意看他一眼,转头向江漠楼道:“漠楼,趁他们找过来之前,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罢,带着你那两个小崽子先回灵隐山去,稍后我脱身了立刻捎信给你。”
江漠楼知道江寻意是担心他在这里立场为难,很容易多搅和一个人进去,拒绝道:“我不走,没什么可怕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装作不当回事的样子,漫不经心道:“你没受什么伤罢?”
江寻意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人语,难得没有调侃江漠楼,摆手道:“我好得很,就云歇受了点小伤,现在也……”
江漠楼立刻不感兴趣了:“嗯,这是好事。”
云歇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楚楚可怜地看着江寻意:“阿寻,你看看他……”
江漠楼哼一声:“装模作样。”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江寻意火大道:“漠楼,赶紧走,难道我还能没有自保之力吗?灵隐派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不在山上,小心被别人趁机钻了空子。”
江漠楼心中一凛,他对于阴谋方面原本不是十分擅长,但自从江寻意出事之后,面对长辈和外界的压力一个人撑起灵隐派,短时间里已经成长了不少,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犹豫片刻,抬头看向江寻意。
江寻意冲他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又道:“顺带帮我办件事。”他冲着江漠楼附耳低语几句,拍拍他肩膀问道:“是不是时间有点紧,来得及吗?”
江漠楼道:“巧了,人我已经带了出来,稍后便可送到。”
江寻意微笑道:“懂事。那你走罢。”
“好。”江漠楼攥紧剑柄:“姑且信你一次,不过若是一个月之内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我这辈子就再也不会听你的。”
江寻意笑道:“真是怕了你们这种人,动辄就是一辈子一辈子的。人的一生那么长,哪里就这么简单了——得了,快滚吧!”
江漠楼又伸出手指,警告性地一点云歇,转身几个起落就没了影子。陈远信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江寻意掌心突然凭空燃起一簇火焰来。
这团火焰就像是在他肌肤上直接烧起来,江寻意的手却没有任何损伤的痕迹,红色的火苗衬着白皙的皮肤,反倒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来。
火焰一寸寸脱离江寻意的手掌,顺着那把佩剑蜿蜒而上,剑刃顶端很快就黑了一块。
陈远信万分惊恐道:“你要干什么?住手!啊——”他说到最后,忍不住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