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们经过了一家电影院,却发现电影院前排队买票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现在到了下班和放学的时间,电影院里的人也确实不少,门外有许多卖爆米花卖气球之类的小摊,盈先生本来只是毫无兴趣地扫过一眼,但却被门口那个五颜六色的巨型海报给吸引的挪不动脚步,那海报上是一部新上映的名叫《啦啦啦住我家》的儿童影片,讲的是一个外星小孩来到人间,借助在人类家里吸收能量的故事——具体是什么能量海报上没有写,估计得进去观看才能知道。盈先生霸占着那张海报说什么都不走,他后面有个小孩等了半天也不见前面的人离开,那小孩上前拍了拍盈先生,结果盈先生回头便露出一个金眼尖牙的鬼脸,那小孩吓的“哇”了一声,连滚带爬地找他妈妈大哭去了。
何米:“……”何米认命地去票台买了两张电影票,因为前面排队的人太多,所以他在等待的时候示意盈先生去买无糖爆米花售卖处离票台不远,但是去那里要转过一个楼梯角,盈先生啃着手指离开了何米的视线,他到达队尾处的时候向前看了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连爆米花机都看不清。
盈先生拍了拍前面人的肩,前面的人回过头来:“您有事?”
盈先生做了个“站到我后面去”的手势。那人完全莫名其妙:“为什么?是我先来的啊。”盈先生四下看了看,很快搜寻到一块用来垫桌角的砖头,他几步上前把砖头拔了出来,用左手指了指那人的脑袋,又用右手甩了甩砖头,然后他就用双手握住砖头两边碾了碾,只听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那坚硬无比的东西竟在他的掌心中化成了碎粉。
前面那人自动自觉地代入了“脑袋”和“砖头”,然后他立刻让路敬礼:“您先请!”
更前面那一大列人“审时度势”的技能立刻被点满,这一群人竟二话不说就给盈先生让出了条星光大道,盈先生大摇大摆地走到最前排,他双眼放光地趴在玻璃外看着那些鲜嫩的爆米花,然后一个字就对售卖员表达了他的需求:“呲。”
售卖员马上拿出纸盒:“先生您先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啊先生您等等啊,您不要冲动啊!”盈先生当然没有冲动,在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冲动”这么复杂的词汇,他十分平静地扫了一眼箱子,随即就双手捧住箱壁,轻轻地向外一提,电线被剥离出来时发出了刺耳的哀鸣,塑料箱里那些米白色的“花朵”被颠的四处乱晃,它们在透明罩里撞来撞去,相互传达着被强硬带走的悲戚。捧着箱子的盈先生自然不管这些,他轻轻松松地一手拎着箱子,另一只手就往饮料售卖机那里伸去。“啊啊啊啊快报警啊!”售卖员捧着脸尖叫起来,还在排队的何米只觉心头一震,他跳起来就往爆米花那边冲去,堪堪拦住了一个正往那边跑的保安。
他两边都顾不上,只得冲盈先生大吼一声:“把那箱子放下!”
盈先生被吓的立刻就松了手,一声巨响之后,这沉重的塑料箱直接矬上了他的脚面,大脚趾上的甲盖都被掀翻了。鲜血“呼啦”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盈先生像傻了一样看了看脚面又看了看何米,他来回张了几次口想说点什么,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好像连哭都忘了。
何米心疼的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冲旁边的保安大吼了一声:“有没有纸?!”
保安连忙把兜里的纸都给他掏了出来,何米直接拿了就飞奔过去,还没滑到盈先生那里,他就“噗通”一声跪下,团起纸就堵住了盈先生的伤口:“疼不疼?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松手的,不哭不哭咱们不哭啊,我在帮你止血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陪着你的……”
早知道就不让他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刚刚应该给他买双皮鞋的。
何米悔恨的无以复加了。
盈先生轻轻动了动脚趾,他的凝血功能远超常人,几乎是以寻常人十倍的速度在进行伤口复原,不过看着何米脸上被急出来的大汗,他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脚疼,于是他诚实地表达了他的感情:“这样、呲鸡、了吗?”
何米按了一会儿便觉得那脚趾不再流血了,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盈先生:“想吃鸡?”
盈先生慌忙摇头,他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了那张纸,看了看觉得不对,于是又拽出了另一张,这次他欣喜地翻了又翻,终于准确地发出了叠音:“啪啪啪。”何米郁闷了:“要打肿才行吗?”这下盈先生真要急哭了,他干脆地把何米拉起来给他看那张纸,那张纸上画着两个交叠的小人,这两人一上一下地搂在一起,究竟在做什么……不言自明。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页纸是从哪里来的?!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
二郎,等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远在天边因为追线团而累的瘫倒在地的二郎:“啊啊啊啊啊嚏!又是谁在说本少爷的坏话!真是够了啊啊啊啊!”胡先生缓缓放下一个茶杯,他轻轻抿着嘴,眼镜的边角闪烁着微光:“呵呵。”
被晾在一旁的保安终于找到机会插了进来:“破坏我院的公共财务,要照例赔偿才行。”何米只得拉着盈先生去保卫科做了双倍赔偿,他好话说尽唾沫星子洒遍,这才说服保安让他们进场把电影看完,何米拉着盈先生的手把他往放映厅里带,将他安置好之后便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