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急了,一时没控制好音量,只听外间门口有个声音响起:“小姐,您可是起了?”
宋清荷和庄武都被吓了一跳。
宋清荷脸色发白,眼泪流得更多了;庄武也着急,但好在还算镇定,忙示意宋清荷回答说没事儿,让丫头退下。
可是宋清荷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与庄武也没这方面默契,嗯嗯啊啊地竟然来了句:“起……起了。”
庄武看鬼一样看了宋清荷一眼,最后无奈只得寻找隐蔽之处,但是他身高六尺的个子,比宋清荷的床铺都长,又能往哪里躲呢!正焦头烂额间,只听里间珠帘“叮铃铃”着被掀开了,庄武眼疾手快捂住了来人的嘴。
***
宋清荷有两个贴身大丫头,分别叫做紫苏和紫菀,进来的就是那个叫做紫菀的。
昨夜并不是紫菀值夜,只不过她习惯了早起,醒来后去了趟厨房,吩咐厨娘们把小姐早膳的莲子羹换成红枣枸杞汤,回来时听到小姐房间中有声响,以为是小姐早起了,正要提醒值夜的紫苏,却发现紫苏不在外间的小榻上,忙自己上前出声询问。
待听见里面传来小姐说“起了”的回答后,紫菀掀帘子进了里间,甫一进门就被一个大长杆子晃了眼神,再然后又被捂住了嘴。电光火石间,紫菀反应过来,小姐房中进了贼人了!
这一惊非比寻常,紫菀怕不是以为小姐已经遭了毒手了,脸急得通红,两手乱抓,抬脚欲踢却听见一个声音说:“紫菀,别踢!”那是小姐的声音。
紫菀从泪眼朦胧中循声看去,就见自家小姐就站在那贼人旁边,正焦急地看着自己。
见紫菀镇静下来了,宋清荷松了口气,抚着扑通乱跳的胸口走过去关上了里间房门,回身对紫菀轻声道:“紫菀,你别大声,这位……这位英雄是个好人。”宋清荷并不知道庄武的名姓,只得这般称呼道。
英雄还能不是好人?!
紫菀满面疑惑,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担忧,不过却不再挣扎了。庄武慢慢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宋清荷咬了咬唇,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紫菀。却不料庄武拎着那方手帕对着紫菀问:“你认识吗?”
紫菀看了一眼,下意识点头:“小姐的手帕。”
庄武乘胜追击:“给了谁?”
紫菀摇头:“不曾给谁……哦,前两天紫苏拿去给小姐包边去了。”
庄武没再问了,转头看向宋清荷,宋清荷脸色发白地别过头去。
这下子紫菀也发现不对劲儿了,狐疑地左右看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小姐房中会有个男子,待要询问,就听见外间门响了一声,然后有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贴在了里间房门上倾听。
紫菀听着外面人的动静,惊得头皮发炸:这是谁?怎么这般鬼鬼祟祟吓人?
下一刻就知道这是谁了,因为偷听的那人轻声试探着说了句:“小姐?”
那是紫苏。
紫菀和宋清荷下意识看向庄武,却被他的动作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庄武大步走到门口,迅雷不及掩耳地拉开房门,在紫苏猝不及防跌进房中时将她一拉一带,只听“咔哒”一声,紫苏的脖子就歪了,人也晕了过去。
庄武回头对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宋清荷和紫菀道:“既然她背叛了你,那就留她不得。你这几天装个病,其余的我来解决。我走了。”
说完也没再解释,拎着紫苏走了。
宋清荷疾步走到窗户旁,趴在床沿上向外看去,就见他绕到芭蕉树旁,拎了个门童,然后翻墙走了。
……
那天,也没有人来问宋清荷,更没人对紫苏的失踪表示怀疑,府中上下的仆役们反而都用一种带着些敬畏的亲近眼神看她。
后来,宋清荷才在紫菀打听出的消息中明白了这种转变的缘由。
紫菀激动地满面红光,但又带着些愤慨,语速很快地说道:“小姐,紫苏怎么会这么坏啊,她竟然偷东西!她与后院一个角门的门童是同乡,还认了干亲,她从小姐房中偷走的银钱都借那个门童之手送了出去。还不知道这些年偷了小姐多少东西呢……”说到这儿翻箱倒柜查点金银首饰去了,然后又自言自语道:“那人果然是个英雄,听说是个捕头呢,一路追查查到了门童,然后揪出了紫苏。”
宋清荷呆呆重复:“捕头?”
紫菀点头:“是啊,是个外地的捕头,从紫苏老家那边追过来的,据说紫苏和那门童也往老家送过赃物。紫苏家人与人起了纠纷,说那些东西是偷的当地大户的,她爹娘说那是自家闺女在京城做丫头得来的赏赐,托人送回来的。所以那个捕头就来京城确认此事了。”
宋清荷心中道:好完整的假故事啊。
紫菀突然想到什么,两手一拍,笑道:“外面还说小姐这些年对丫环太好了,赏赐太多,紫苏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宋清荷:她动的何止是这点子微末心思……
紫菀又道:“传言说小姐大仁大义,勇敢揭发紫苏的阴谋,为此还因为伤心失望而生了病。这可不对了,小姐对我们好是没错啦,不过紫苏可不是小姐揭发的。那个捕头好厉害!”
说到这儿,紫菀顿了顿,继续道:“美中不足的是,外面怎么谣传小姐生病是因为与容王殿下订婚呢,还说婚事已经作罢了,这不是瞎说吗!”
宋清荷听到“容王”二字时,脸色一白,勉强道:“之前本也没有定下亲事,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