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梦里,承欢也知道,这不过是梦而已。他的所有一切,在三年前已经完全的破灭。看着这样的梦境,那个小小的自己,承欢感到痛入骨髓的绝望。
自己今天就要死了吧。
三年前姐姐进宫去了,不久据说发了疯,被赐了死。旋即家人一个个人头落地,自己被扔到了阴暗腐臭的牢狱里。
那种地方,像他这样清秀的小男孩会遇到什么事是不言而喻的。于是,他的噩梦开始了。一开始整日的哭喊与挣扎只会换来更多的殴打和凌辱,于是渐渐的,不会哭也不会叫,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木偶娃娃。
明知道自己会这样日复一日的遭受虐待,最后死去,很奇怪的是,自己并不想死。因为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做梦,做梦的时候,一定可以看见姐姐的。
承欢不想死后和姐姐相会,因为他不相信。
如果像自己,和姐姐,和父母这样无辜的人会惨遭屠戮,那他实在无法相信鬼神的存在,也不相信冥冥中的正义与天道。
今天早上和其他几个囚徒一起,被提了出来扔到了这新建的城门下小小的水牢里。其他人都叫着跳着,拼命找着高一点的地方来避开那刺骨的冰水,还为了一块稍高一些的地势打了起来,承欢只觉得无趣。
靠墙坐了下来,沉在水里。冰冷的感觉一路蔓延上来,渐渐的腰以下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耳边传来的欢呼声越来越遥远。似乎有船只经过,激起细微的水浪拍打在身上,但是,他一点没有在意。
因为……自己今天就要死了。
渐趋模糊的感觉里,那几个同室的囚徒又上来压着自己的手脚,恶臭污秽的味道扑面而来。承欢没有抵挡,只是放松了身体,整个被按到了水下面。
在无休无止的黑暗中,姐姐的笑脸似乎近了。
最后一丝意识里,承欢忽然很想很想相信,人死了以后,还有另一个世界。
身上忽然轻了,然后自己被抬了起来。
承欢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眼前一黑,坠入了完全静止的世界。
带着冰冷感觉的尖细物体贴在眼睑上。承欢猛然惊醒。
“别动。”柔软,悦耳,有低沉质感的声音,却带有惯于发号施令的人那种自信而使人不安,慢慢说,“如果你不想少掉这一双眼睛。”
左边的眉骨猛然一阵剧痛,承欢想抓紧手,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毫无知觉。
深深呼吸着,空气中弥散着奇异的香味。承欢缓缓张开眼睛,正看见一个黑衣,细目,雍容而妖艳的男子,将一根长长的银针,从自己的眼旁收回去。一股温热的血液从眉梢缓缓滑向眼角。
阖闾满意地叹了一声。
好漂亮的眼睛。
双眼睁开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熠熠的光芒在周围的空间里一瞬间亮了起来……
禁不住又伸手,将少年略长的刘海向两边掠了掠。
清而长而黑的双眉下,是一双幽深的纯黑色眸子。异常的清,异常的冷,质感坚硬而脆弱,仿佛伸手轻轻一按,就会听到玉器落在地上的碎裂声音。
少年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线条。从发际至眉梢,再至眼角,流畅的线条一直向下终止在阖闾的手心里,简洁地诉说着孤立与拒绝。
“名字?”阖闾捧着少年的脸,问。血流这时流淌到了他手上,新鲜的血腥味让他忽然兴奋起来,手指微微加了力道。
“承欢。”少年直视着他,回答。随后眼睛向左右移动着,想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这间屋子,非常的大,大到了出身世家的承欢,也觉得惊奇的地步。檀香优雅的烟气缓缓上升,没有一丝波动。高而阔的天顶上,丝织的帏幕中间,交错悬挂着数十盏彩色的精巧灯笼,使光线明亮,又不刺眼。
自己记忆所及,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地方。
随后,承欢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身无寸缕地,被吊绑在一个架子上。
“承,欢。好名字。”阖闾回身拿起一个细巧之至的银色小环,环上连着长长的精致链子,“把你这样捆绑起来,是为了在穿刺的时候,不让你随便移动,造成伤害。”
将小环拿到承欢眉边,比了一比,阖闾忽然笑了:
“不过,我低估你的承受力了。”
轻微的一声扣击,小环穿过血肉,在承欢的眉边刚刚穿刺出的洞里合上。尖锐的疼痛真切地传遍承欢全身,即使是被缚紧,依然可以看出肌体猛地抽紧又颤抖的瞬间。
阖闾忽然觉得嘴里一阵苦涩的干渴。他略略俯身,伸出妖媚的舌尖,从少年的眼睑上,顺着血流一直舔到伤口中,为了加深痛苦似的轻轻一拽那个银环,满意地听到少年一阵急促的喘息。
那并非愉悦的声音,而是强忍着痛楚的后果。
阖闾笑了。
银光一闪,承欢手脚上的绳子瞬间被割断。但是被捆绑了不知多久以后,全身麻痹下血流忽然猛烈奔流的冲击,使少年不由自主地跪倒下来,在阖闾黑底金纹的衣服下摆前。
阖闾沾血的舌尖舔一舔上唇,手里轻轻拎起承欢眉边小环上的细链,承欢的头不由自主的后仰,流着血,看向他。
另一只手稍稍解开了下裳,衣服甚至没有一丝紊乱地对着全裸而无依的承欢,将自己挺立的茎体凑近了承欢的脸。
“含下去!”
拎着细链的手加了些力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可违逆的傲慢。
将茎体强行戳入承欢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