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想不明白。
道子睁开眼睛,狐狸吓了一跳,但后来一想,自己现在是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于是狐狸又骗人道,“昆仑山上的仙兽□□了,快下去帮师父他们镇妖。”
道子看着狐狸,面容不改,就像那昆仑山上的冰雪,是终年不化的。道子说,“你走吧,这些草你不能偷。”
狐狸一惊,他不相信这世上竟有这样年少成才的人。狐狸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说完,狐狸抓起地上的仙草就吃,但是吃了几颗以后,他忽然腹中疼痛,就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撕咬一般。狐狸疼得在地上打滚,不一会,法力消散,变回了原形。
狐狸疼得晕死过去,朦朦胧胧地,他听见那个道子的脚步声。
狐狸看了看自己的皮毛,虽然不是白色的,但也是光滑柔软的,狐狸想,只怕以前那些被他哄骗过的人只能在皮毛店里看到他了。
但是出乎狐狸意料的,道子并没有杀他,而是用法力把狐狸吃进去的草药取了出来,草药掉在地上,道子说,“这些草药并非是增进修为的良药,而是蕴含剧毒的毒草。今天长了记性,就速速离去吧。”
狐狸不甘心,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仙草不能增进功力呢?还是为了居然有人看破了他的诡计呢?
狐狸回眸一望,看那道子仍打坐雪中,微风轻扬,雪花四散。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
道子从小在昆仑山上长大,他每天看着雪花落下来,又每天看着雪花变成雪块,最后和冰川融为一体。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他的心中只有乾坤势,他的心中只有天地长。
但一切,却被一只狐狸打破了。
自从那日他放狐狸归山,狐狸便开始终日作恶,或是弄乱了他的笔墨,或是偷走了他的衣物,或是在他经过屋子的房梁上放上水盆。
道子对这一切都坐视不理。
那一天,道子在必经之路的地方看见了狐狸,狐狸被困在法阵里头,锁链缠在狐狸的脖子上,狐狸被呛得喘不过气来,流着泪,奄奄一息地求着道子救他。
道子看着狐狸,看着那满脸的眼泪,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那法阵是低级的弟子练习的时候布置的,寻常妖物,即便是不能化成人形的,也绝不会掉进这样的法阵里。最低阶的法阵,困住了一个能化成人形且心思通透的妖怪,这是决然会让所有修仙弟子都瞠目惊舌的。
道子想离开,却听见狐狸哭着说,“你今天要是不救我,我可就死在这里了!咳咳……”
道子还是走了。
狐狸看见那人好似真的没有心肝一样薄情,忽然有些真的想哭了。
以往他流泪,从不会有难过的感觉,只是他想流泪了,眼泪就自己跑出来,那些眼泪不带感情,都是冰冷的。
可是现在,他的心疼得厉害,眼泪不自觉地就想跑出来,狐狸觉得眼睛很烫,原来伤心而流的眼泪,才是滚烫的。
狐狸就这么挂在法阵的锁链上,法阵太低级了,根本伤不了他,狐狸就这么挂着啊挂着。
忽然,狐狸觉得身体一重,他整个人栽到地上,狐狸看见道子站在他面前,手里的长剑破了法阵。
狐狸又开心又激动,他抱住道子,然后又推开道子,狐狸趾高气昂地对道子说,“还说你不在乎我!”
道子的表情还是和当初一样,他淡然地说,“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我救你,是为了自己的道。”
狐狸气得抿紧了嘴唇,狐狸说,“我真想把你的心剖开,看看里头是不是也是冰块。不然的话,怎么能让一个人这样的冷心冷清?”
道子转身走了。
这天晚上,道子坐在房中,却心乱如麻,就在道子满头大汗的时候,门被人推开,道子拿起身边的长剑。走进来的是狐狸,道子松了口气,把长剑放在一边。
他瞧见那狐狸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向他跑来,他的眼睛流连在狐狸微笑的眉眼上,他沉默不语,面容僵持,他并非有多明白“道”的真意,而是害怕泄露他心底的慌张和不知所措。
他毕竟也是人,怎么可能真的和那冰川融雪一样,冰冷寒凉,毫无感情呢?
只是那狐狸说话九分假,一分真,他摸不透狐狸的心思,更不知道狐狸究竟想做什么。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被狐狸看透。道子中了狐狸的缚仙锁,狐狸笑着说,“从你师父那里偷来的,他会不会想到,他最得意的法器,竟会用在他最得意的弟子身上?”
狐狸褪下衣服,跨坐在道子的身上。道子看着狐狸,狐狸却忽然托起他的下巴。道子心里没有被轻薄的怒意,只有害怕被戳穿的慌张。
狐狸笑了,“皱眉做什么呢?你越是不想看到我,我就越要要看看,生在冰雪里的人,是不是连心,都是冰冷的。”
狐狸坐在道子身上,自己动了起来。狐狸看似浪荡,其实并非随意的人,两个人的交合并没有书中所写的那般乐趣,完全被没入的时候,狐狸疼得连嘴唇都轻轻颤抖。
道子的发簪掉在床上,两个人的发丝都交缠在一起。
狐狸亲吻道子,道子闭上眼睛,却感到脸颊上滴落了一滴滚烫的水珠,直到那一刻,道子才明白狐狸的真心。
狐狸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