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清冷哼一声,提着剑向少年走去。
“寒清,小心!”
薛长樱高呼道。
突如其来千万根毫毛一般的金针,密密麻麻下起了针雨,金针无眼,霎时间穿透了少年的身体,针尖闪着异色,竟是淬了毒粉。
云寒清笔直得站在原地,抽出冷月剑,手腕转动,剑尖带起的剑气形成一道天然的护体防御圈,悉数将金针打散出去,“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针雨停了下来,而那幻阁的少年已经被穿成了刺猬,早已咽了气。
从远处走来一身穿紫衣的高大男子,他的袍袖做得比一般人都要长,都要宽,走起路时,袍袖不动,他在距离云寒清三丈外的地方站定。
他瞥了少年一眼,冷质的嗓音吐出“废物”两字,眼里都是鄙夷。
云寒清只道:
“暴雨梨花针,你不是唐门的人。”
暴雨梨花是四川唐门的独家暗器,而眼前高大的男子嗤笑一声,冷声道:“器阁阁主,蓝正。”
器阁在承岭十一阁里排行第六阁,阁中门人擅制各类精巧武器、暗器、炸药等。
蓝正自报家门后,一挥袍袖,从袖中飞出两道淬了毒的梅花镖,一道飞向云寒清,一道飞向薛长樱。
云寒清足下一点,身影跃至半空中,抬手用剑鞘格挡飞向他的梅花镖,又拍出一掌,掌风呼呼,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另一道梅花镖打去。
云寒清还未站定,只听“疙瘩疙瘩”骨节伸展开来的声音,蓝正从袖中拿出一条三尺七寸长的白骨九节鞭,“刷”得一拍地面,白骨九节鞭悉数展开,嘶嘶破风向云寒清面门袭去。
云寒清身子向后一弯,做了一个铁板桥,趁着蓝正将白骨鞭收回那瞬,一跃暴起,握着冷月剑笔直得就要朝蓝正头顶砍下。
他们器阁与苗阁一样,并不擅长近身格斗,云寒清的身法太快,蓝正躲闪不及,匆忙中掷出三根金针,一根金针朝云寒清胸口打去,一根金针朝云寒清眉间打去,一根金针朝他丹田处打去,云寒清手腕翻转,剑尖抖动,打散了两根金针,也一剑砍下了蓝正的头颅,一根金针却悄然无息得没入了他的丹田中。
金针没入他体内,却无异动,也没有麻痒痛觉,云寒清便没有在意。
薛长樱看着蓝正被砍去头颅倒在地上的尸体,淡淡道:
“你杀了蓝正,过几天器阁就会有新的阁主。”
云寒清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讲下去。
“承岭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允许私自械斗,每一阁中门人,若是有本领杀了本阁阁主,就可以取而代之。”
云寒清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
“那么谁杀了蓝逸,谁就是下一任教主了?”
薛长樱听到这个名字有一刹那的恍惚,喃喃道:
“我不知,或许是这样。”
“蓝逸做了十年的教主,许是有过人之处。”
云寒清话是这样说,脸上的神情却一点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将冷月剑插回剑鞘,用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着狂妄自负的话,“不管他怎样武功盖世,我早晚都会杀了他。”
薛长樱极喜欢看他这副矜傲自负的神气模样,仿佛天上地下,没有什么能够打垮他。
“嗯!寒清最厉害!”
第9章 第九章
骄傲很好,但是太过骄傲,就不太好了。
云寒清中招了。
他以为那金针只是普通的金针,当时不痛不痒便没放在心上,当又一批身手不凡的刺客追上他们,云寒清微微一运气,腹中就剧痛难忍。
他试着用内力将金针逼出,但是适得其反,越动用内力,疼痛越厉害,体力也流逝得越开,他握剑的手几不可闻地颤抖起来,额间滚落豆大的汗珠。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似是看到他在硬撑,冷然道:
“云寒清,交出九转化阳秘籍,饶你一命!”
云寒清心想,秘籍他放在御剑山庄了,怎么交出来?又一想,终于来了一波是针对他不是针对薛长樱的刺客了。
这批刺客不是酒囊饭袋,在云寒清愣神的一刹那间,已经悄然无息得潜到了马车边,捉走了他身边的薛长樱,云寒清回过神,骤然轰出一掌,“碰!”马车被他的掌风震碎,木屑翻飞,但是黑衣人与薛长樱皆不在其中。
黑衣人捉着薛长樱跃到一旁,出手如爪,扣住薛长樱的喉咙,冷然道:“你如果再不交出秘籍,我就杀了他。”
薛长樱被掐得呼吸不顺,脸色涨红起来,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云寒清血气上涌,眼里浮出血丝,左手拍上自己手臂的几处穴道,将前几日自己种下的金针一一拍出,厉声道:“你们找死…”
黑衣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他扣着薛长樱的手臂已经从肩胛骨那被笔直得砍下,云寒清的动作快的竟然没有让他感到痛觉。
“啊——”
黑衣人痛呼,其余人都提着剑一拥而上。
云寒清左手揽着薛长樱,右手提着冷月剑,眼底猩红,身影在刺客中穿梭着,真正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噗嗤”
冷月剑没入最后一个刺客的胸膛,云寒清几乎是同时与黑衣人一起跪倒在地,竟然连抽出冷月剑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