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今天我替他选窗帘的时候,他就不大高兴。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意识到了,但是我自己改不掉。我一看见他,就想把他紧紧护在怀里,不让他受到外界任何的伤害。”
杨卢笑:“你这么做,就是对他的最大伤害了。他是个人,而且并不是从小就被你密不透风照顾大的,正常人都不能接受你这样的保护方式。”
“所以我才找你。给我药,或者什么电流刺激也行,让我把这个毛病改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失去方安。
“有个能治好你毛病的办法。”杨卢道,“要把你关在屋里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内,你将会独自一人,看不到方安,听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放任他独自去融入这个社会。你愿意配合么?”
独自?冬简毫不犹豫:“不行,方安已经好几年没有跟陌生人打过交道了,他现在要开展事业,我不能不帮他……”
杨卢抬手打断他:“你觉得他没你活不下去么?”
冬简想都没想,点头。
“他也这么认为?”
点头。如果方安不依赖他,就不会事事听他的了。
“我知道症状所在了。”杨卢掏出本子刷刷记下,“你不但对方安的能力没自信,你对你自己也没自信。你缺乏安全感。你已经病入膏肓了。”
冬简嗤笑了声,伸出手:“本子给我。”
还真是老样子。杨卢苦笑:“我是医生,不会泄露病人的信息。”要不要这么不相信别人,非要把保护做的滴水不漏才行?怪不得方安受不了!
“我只说一遍,我们不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你是我的朋友,我愿意听朋友的建议去改变自己,而已!”最后两个字,冬简加重语气。
他不会允许自己有把柄被人抓着。尤其这个还关乎他的家庭。
“我必须做记录,才能找出治疗你的办法。所以要么你离婚,要么配合我,你自己选!”杨卢也不是轻易退缩的人。
“……我配合。”
***
找心理医生谈过一次话,果然有点作用。至少在方安布置卧室和厨房的时候,冬简把自己送到了美国,手机扔给秘书,酒店电话也让人拆了,坚决不肯再插手方安的事。
有两天没被管着,方安高兴坏了,和冬咚一起在家里横行霸道起来,把所有他们能想到的——冬简不许他们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什么边吃饭边看电视,边上厕所边玩手机,把脏衣服裹成个球从二楼踢下去,晚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累得不行在沙发上睡过去,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不洗脸不刷牙就去吃早饭。
冬咚激动地要哭:“我终于过上了好日子。我今天不要去上课”
方安点头附和,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睛一瞪:“不能逃课。”
“我就不去,我今天要在家里玩一整天的游戏!”
“不行!”方安把冬咚拎起来,学着冬简的样子教育冬咚。不过他没有冬简威望高,也没有冬简会说,道理从他嘴里出来都干巴巴的,一点都没有说服力。冬咚双手抱臂,嘴里叼着棒棒糖,把拖鞋一扔,光着小脚丫躺倒在沙发上。
方安好说歹说都不管用,着急起来就上手拽,说什么也要把冬咚拽上车。谁知道冬咚特别有本事,抱住赵阿姨的腿,哭声震天,非说方安虐待他。赵阿姨一向疼冬咚,见冬简不在,胆也壮了不少,说要不给孩子放一天假,小孩子哪个能不爱玩呢。
“阿姨您怎么这么惯着他?”方安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