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朗放学回家时,周铭迪跟着一起过来了。
“郑辛,昨儿不好意思,我本来在检查室外面等你,贺佳妮突然来了,非要去南街新开的那家冰激凌店里吃香草奶糕,唉,女人就是麻烦,不陪她吧,她就胡搅蛮缠,说什么为了我这辈子第一次逃课啥的,把我搞得头都大了,拗不过她就陪她去了。”周铭迪一见到郑辛就说起昨天的事情来。
郑辛正坐在床头的写字桌前温习功课,抬眼看了周铭迪一眼,淡淡地笑了,“没事儿。”
周铭里掏出一罐易拉罐的可口可乐放在桌子上,“给。”
郑辛点点头,“谢谢。”
林朗从外面进来,“就拿一罐破可乐给你粉丝?可乐还是给贺佳妮买的没往外送的吧!”
周铭迪朝林朗挥拳头,“滚蛋!”
郑辛瞥一眼那罐可乐,红色的瓶身很像贺佳妮平时喜欢穿的红裙子,无比刺眼。
郑辛在家休息了两个礼拜没上学,额头上的伤口拆线以后,留下了一条很明线的疤痕,真跟林朗说得一样,像一条难看的毛毛虫。
这些日子,舅妈闫丽珍对他的态度更加恶劣了,以前还是不闻不问的拿他当透明人,现在干脆毫不收敛对郑辛的厌恶,经常不给郑辛好脸色。
而舅舅林海源依旧醉心于自己的仕途,最近正在寻找机会往县委调动,据说如果活动到位的话,没准有机会当县长呢。
因为耽搁了两周课程,郑辛的成绩又下滑许多,再次回到学校以后明显感觉功课跟不上,初二下学期期末考试郑辛居然考了全班倒数第五名。
成绩下来以后,郑辛的心情一落千丈,整天躲在房间里呆呆地坐着,茫然地望着桌子上的刻刀和根雕,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
从不关心郑辛成绩的舅妈不知道从哪听说郑辛考倒数第五的事儿,在饭桌上夹枪带棒地说郑辛根本不是学习那块料,完全是浪费学费,有那时间还不如早点出去干活儿呢。
郑辛听了这话以后哪还有心思吃饭,草草地扒拉几下就放下筷子回房了,没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周铭迪再来林朗家时,一眼瞧见郑辛,惊讶地叹道:“呀,郑辛,这才多久不见,你好像长个儿了。”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郑辛向客厅的镜子瞥了瞥,只见到一个下巴尖尖、脸色泛白的少年,刻意留长的刘海从额头上垂下来,挡住那道难看的疤痕,倒显得他文文弱弱,可能是因为瘦了,个子看上去竟比以前高出半头多。
林朗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他是因为瘦了显得个子高,其实还是矮冬瓜一个!”
瞧,林朗也这么认为。
“林朗,去秦皇岛玩叫上郑辛一起吧!人多了热闹。”周铭迪用脚尖碰了碰林朗的小腿。
林朗眼皮也没抬地翻手中的杂志:“愿意去就去呗,反正也是你请客,你说的算。”
“怎么样?郑辛,”周铭迪向郑辛挑了挑眉,“我们要去秦皇岛的北戴河玩儿,你也来呗,反正暑假在家里也是呆着,去海边玩可凉快了。”
“啊?”郑辛没想到周铭迪会向他发出邀请,迟疑道,“可是……”他担心舅妈会不高兴,自从受伤那事儿以后,舅妈就非常注意他和林朗的关系,几次明里暗里地指出不让他跟林朗走太近,恐怕他会带坏林朗似的。
林朗收起手中的杂志扔到一边,看向郑辛:“我妈乐不得你不在家呢,你出去玩几天她也少费些吐沫。”
郑辛再次惊讶,林朗竟然知道他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