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叫你稍微配合一下,你又不肯……你看,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越星河稍稍平复了咳嗽,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瞪了眼许十三,顿时吓得对方连退了三步。
没一会儿张铁就拿着替越星河涂抹的伤药进来了,他看到被吓得站在一旁的许十三,颇为不屑地推了对方一把,然后上前对越星河质问道,“阶下之囚,你还耍什么威风。哼,你别仗着谷主一心保你,你就真以为自己是这地底石牢的大爷了!我可和老吴不同,不会拿什么好脸色对你!”
说完话,张铁上前便掀开了越星河身上的被子,将对方径直翻了身。
因为之前的伤口粘连着床单,越星河如此被人猛然翻身自然又将背后尚未愈合的鞭伤撕裂得厉害,他浑身一颤,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
张铁冷冷一笑 ,挖出药膏便用力地涂抹到了越星河的伤口上。
许十三在旁看到越星河先是痛得浑身发颤,继而却大声地狂笑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这个疯狂的男人到底在笑什么。
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封闭的甲监一监房中带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压抑感,张铁快速地给越星河擦完药,又将对方翻了过来,这才冷然问道,“越星河,你笑什么?”
越星河只是大笑,那双碧眼里充满了讥讽之色,半晌,他才斜睨着张铁,轻声说道,“我笑你们个个其实都恨不得杀了我,可还得违心的照顾我,生怕我死了。你说我怎能不笑?”
这一句话激起了张铁极大的愤怒,他猛然一丢手中本来准备好给越星河服用的药丸,一把上前就紧紧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你这魔头,当年我妻儿何其无辜,却死在你墨衣教的烧杀之下,你们这帮魔教中人,人人得以诛之!谷主仁慈,留你一条贱命,你竟还敢挑衅,今日我便杀了你,日后就算要偿命给你也值当!”
“唔!”
越星河碧眼怒睁,却被张铁的双手掐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他抬起被锁住的双手一把拉住了那双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甘心地挣扎了起来。
许十三此时已是呆了,他没想到原来张铁与越星河之间还有这般旧怨,也难怪对方一直对越星河都是副憎恨的模样。
只是谷主明令他们要照顾好越星河,如果张铁真杀死了对方,那么难以交待一事倒罢了,只不知谷主会多么伤心难过。
“张爷,你冷静下啊!你也知道谷主护他,你若杀了他,谷主又怎么办呢?”
“你给我滚开!今日我便为天下除害!就算谷主要拿我千刀万剐,我也要杀了越星河这混账!”
许十三急忙上前就想去拉住冲动的张铁,可对方身高体壮,手肘一回便把他撞倒在了地上。
毕竟越星河重伤在身,而且手足穴位都受制,此时的他竟毫无办法从张铁的手下逃脱出来。
没一会儿,越星河已是被掐得脸色通红,嘴里也发出了嘶哑的喘息声,忽然他猛地抬手将腕间的铁镣砸在了张铁的额头上,砸得张铁大叫了一声。
捂着受伤流血的额头,张铁已是气得双目发红,他拽住越星河双腕的铁链将对方拖下了床,然后直接一脚踏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张铁乃是习武之人,这一脚下让越星河已是一口淤血喷出。
看见张铁真的要取越星河的性命,许十三慌乱之下,这才想起了吴爷当初教自己的向外发出讯号的暗门。
他趁着张铁正在狂躁之际,立即飞身回到他与张铁同住的石室之中,在暗门处摸到那根铁链后,他使劲地拉动了三下,向在上一层的老胡等人传递出了求救讯息。
做完这一切之后许十三立即又回到了甲监一中,他看见张铁泄愤般地踩踏着蜷缩起身体正试图减轻伤害的越星河,急忙上前抱住了对方的腿。
“张爷,求求你不要杀他,他是罪人,可是他已经有了应得的惩罚。被关了这么多年,岂不比死更难受,你现在杀他,也只是帮他解脱而已啊!”许十三绞尽脑汁才找出这句话来劝解张铁,他紧张地瞥了眼因为剧痛而忍不住低低呻吟的越星河,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那双望向自己的碧眼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滚啊,别以为你也是风华谷的人我就不敢杀你!谁要阻我报仇,我就杀谁!”
张铁回头怒视了拽住自己踢打着越星河右脚,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许十三的头脑顿时一晕,鼻血也随之汩汩流了出来,可他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仍是死死地拉住对方不肯放手。
很快,上面的人得到讯息后,几名金龙卫一并都冲了下来。
他们还以为是越星河又故态复萌想要逃狱杀人,可当他们冲进打开着的甲监一时,却只看到了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越星河,以及被十三苦苦拉住的张铁。
金龙卫看到这情景,立即上前制住了张铁。
张铁犹自不服,只是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
“为什么不杀了这畜牲!为什么还让他活着?!”
“你冷静下!”押住他的金龙卫怒斥了一声,立即随手点中了张铁的睡穴。
尔后,很快便有人将越星河搀了起来扶回了床上。
越星河被张铁伤得厉害,口鼻之中都开始流起了鲜血,他缓慢而痛苦地喘着气,双眼之中也开始渐渐失神。
“不好,这个样子只怕不能瞒下去了。”
随行而来的白髯张老探查着越星河的伤势,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