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鹿饮溪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想了想,贞英姑娘和凌空关系很好,就算是说了也没什么事,更不用说或许还能在凌空面前多刷些好感,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贞英呢?
“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饮溪笑笑,嘴角勾起一个有些担心又有些暖心的弧度,“凌空据说是现在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法力,上次又差点伤着自己,我就给鹿岭家里那边捎去信件让家里那边多拿些药物来。”
“可是,鹿族的药物不是本来就在这里吗?何苦再次颠簸劳顿呢?”贞英不解,这里的药物已经是鹿族最好的了,大圣也早就用这药物给凌空和刘先生熬好了药汤,难不成还能有更好的?
“那不一样的!”鹿饮溪猛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素来习惯他温文尔雅的贞英惊了一下,觉得自己唐突,鹿饮溪急忙抱歉地笑笑,不再开口。
“怎么,就不一样了?”贞英从未见过鹿饮溪这样子,心中忽然有些不好受。
是因为凌空的事,所以你才会这样的失礼吗?
“没有什么,”鹿饮溪笑着就站起身来,贞英见他这般举动还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也理理衣角,低着头准备起身,却难以抑制住自己内心不知为何翻滚上来的失落。
“虽然药材本身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总是愿意让凌空用些我自己种得那些。”他回头对被他这句话给震惊住的贞英温暖一笑,“她就是不知道也没什么,我自己知道,大圣在给凌空熬药的时候用了我种的药材就够了。”
说完,抬眼看看天色,“这时候戏台子也要开场了,大圣他们估计现在就要过去,咱们那就直接去吧。”
“啊,好啊,我们这就过去。”贞英点点头,努力绽出一个笑容。
看着鹿饮溪往外走出,想要跟出去的脚步却粘在了地上。
凌空,这个鹿公子很喜欢你啊,你要是也喜欢他……
贞英嘴角苦笑。
要是你也喜欢他,我就不和你争了,两情相悦才是好,我怎么能做那种横亘于你们中间的小人呢?
话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翻滚起淡淡的委屈和重重的哀伤。
不管怎样,事情不是光想想就能解决的,我李贞英什么时候就会干站着伤春悲秋了!还不知道凌空是怎么想的自己就先放弃,这可不行!
所以,先去看戏吧,看一会儿戏,找凌空谈谈,光自己在这里徒增伤感什么用处也没啊!
当然,贞英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凌空啊凌空,希望你千万不要和我一样喜欢他啊!
只是她不知道,凌空的劫难只是刚刚开头,今天的戏台凌空是真的没有心思去看了。
凌空,大圣和悟尘走在通往凌空住处的僻静小路上,隔着那红墙,那一边传来喧闹的唱音,和这里的静寂恍若隔世。
“师兄,”走到一个亭子里,三人驻足而坐,凌空低下头去,那些从隔壁偷溜出光影映在凌空稍稍蓬乱的发上,“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损伤那么多的元气。”
“傻娃娃,”悟尘伸手把凌空的碎发拨到后面,“你哥哥是我看大的,他当初可没有你这么懂事,让我啊挨了师父那么多次责罚呢,是吧悟空?”
“师哥的记性全好在这里不是?”大圣一笑,双手抚上凌空的脸,用自己粗糙的大拇指抹去凌空眼角的眼泪,“哭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哥哥和你师兄都替你担着呢,俺老孙的妹妹,怎么样儿都是好的,怎么都是俺的妹妹。”
凌空只是闭了眼,屏住自己呼吸,忽然把眼睛睁开,猛地握住哥哥的一双手“哥哥,”抬眼看看悟尘,“师兄”,将牙一咬“求求你们,废了我的修为!”
大圣手一顿,“胡说!”悟尘还没从凌空那句话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己师弟抬起手,以为师弟要打她,急忙厉声喝道“师弟,你干什么!”见师弟手掌落下,慌忙要伸手挡住,可是自己师弟实战颇多,动作比他不知快了多少倍,终是没有拦住。
凌空只是在那里闭着眼,一动不动等着哥哥的巴掌。从小到大,哥哥一直把她捧到心窝里护着,这一次就知道哥哥会生气,可是,就是哥哥再生气,也要争取,不然,凭着她现在的境遇,她会不会在某一天肆意虐杀血染三界甚至于,会害了哥哥他们。
在前一天晚上,在她装作熟睡后哥哥才盘腿在外间的禅椅上闭目休息。她悄悄地走下床,穿过屏风,小心翼翼看了哥哥几眼。
哥哥,睡着了。
他拄着头,锦袍内的铠甲映在油灯的亮光里,模模糊糊地削去了白日里的让人望而生畏的寒光,泛了几分丝绸的柔意;腰间师父那日让她转交给哥哥的玉佩,即使是哥哥在这样的睡梦中,也被哥哥死死攥在手里,仿佛这样才能安心宁神。
凌空眼睛忽然热热的。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哥哥的睡颜。
小的时候,哥哥都是先抱着她把她哄睡,自然无从得见;长大之后,在那段还算悠闲的日子里,哥哥也是催促自己早睡,“别拿温习心法蒙俺,有这功夫白日里干什么了!给俺睡觉去!”后来因为她的事,她就更不知道哥哥到底有没有休息过,每次醒来,就看见哥哥端着刚刚给自己熬好的药汤进来“快起来,把这药老老实实一滴不剩的都喝了!”
这一次她的动静这么大,哥哥却都没有醒。
哥哥,太累了。
那天她咬牙出去,躲在院子的假山后面,费劲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