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定有深意,你们一个个还敢跟师父叫板了!”悟尘双目一瞪,腕子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白色的鸟儿。
悟尘在娃娃蹲下身子,笑着,眼睛却是红红的:“小师妹,你知道吗,你哥哥那时候啊,可调皮呢,他一只小猴儿,刚开始就是贪玩,不好好念书,有一次我说他几句,哪知一边说他,他表面上还好生听着,暗中啊却用尾巴把我的书桌搅得一团糟,反而害得我挨了师父的责怪连夜抄书。”
摸摸娃娃的脸,笑着接着说“可是啊,他知道了后内疚得晚上都睡不好觉,偷偷跑到厅堂里,给我塞了好几个他偷偷藏得大桃子,那桃子的香甜师哥到现在还记得呢!”
“你哥哥的七年几乎全是我带的,今天见了你啊,就跟见了当年的那只小猴子一个样儿。”悟尘笑着把那只鸟儿轻轻搭到娃娃的小肩膀上,那鸟儿好像以前就跟娃娃认识似的,亲热地啼叫了几声,歪着脑袋蹭蹭娃娃,美得不行。“你哥哥知道我爱养鸟,我呢,也想送他只最好的,谁知道哦,还没等我找到训好,他,就走了,”悟尘仍是笑着,眼睛却湿润了,“以后再见你和你哥哥不知还得几百年呢,这鸟儿,全做个念想吧。”
“悟尘,说完了,让悟觉走吧。”
“是,师父。”悟尘苦涩一笑,让出身后的台阶。
娃娃的大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她不敢去想,千年之前哥哥离开这里时究竟这怎样的心境,如今的她,却还偏偏要重新品尝因她而再次诱发制成的一颗酸涩的果实。好像立刻长大了好多,好像立刻懂事了好多,好像自己就曾经站在这里过。
踏上台阶,她忽然想到,原来那不死不灭的金身,躲得过死别,却逃不过和那一样沉重的生离。
她忽然很好奇。
这世间对你最恩重,对你最好的人,却因为种种缘由不再见你,无法再见你。
哥哥,师哥,师父,他们是不是都很难过啊,即使这难过能像哥哥一样藏得很好,可是最终会成为一道伤疤,每次都会隐隐作痛,在某个时候会成为致命的伤口,鲜血淋淋却只有自己知道。
她忽然很想哭。
在眼泪落下的前一霎,她听到师父轻轻响在自己耳侧的一句叮咛,忍不住噙泪回过脸去,看到站在师父悟尘师哥举着宽袖,别过脸去,似在拭泪。
她终是哭着跑出门去,脚下一空,发现自己满脸泪痕嘤嘤哭泣着醒来。
还是在床上,她看到哥哥也是刚刚醒来的样子,正少见地捧着桌上的桃子发呆,眼中有喜有悲,见她哭着醒来才反应过来,一步跨过来把她抱在怀中“娃娃,怎么了,哥哥在这里,可是做噩梦了?”
旁边的一只鸟叫了一声,显然是不满自己被忽视了。
悟空看着那只鸟,不禁笑道:“这嘴碎的鸟,也只有他养的出。”
那鸟梗梗脖子,欢快地飞到大圣的肩膀上,轻轻用鸟嘴啄啄,在大圣的脸上蹭了蹭,亲近非常。
“哥哥哥哥,我见到师父了。”她看着哥哥的金眸闪着从未有过的光彩,把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哥哥,最后拿出那块玉佩塞到哥哥手里,还是很高兴地道:“哥哥哥哥,师父要你每天都带着,将来会有大用处!”
大圣接过那块玉佩,极力掩住神色,笑道:“天都黑了,娃娃说了这么久饿不饿?想吃些什么?”
“哥哥哥哥,师父还有一句话,”娃娃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一张小脸因为激动而通红“师父说,不管哥哥闯下过多大祸,将来有多大的劫难,多大的麻烦,哥哥你永远是他的徒弟,是他老人家眼中的好徒弟!”
大圣一愣,眸光闪动,把娃娃猛得搂在怀里。娃娃感受到哥哥胸腔震动,她不敢动,她知道那是哥哥在无声的哭,趴在哥哥怀里,她的泪也下来了。抱紧娃娃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了那块玉玦,指节突出。那只鸟在他二人周围飞着,发出感伤的啼叫。
刘沉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明显这座山是一座神仙洞府,在他发足极力奔跑不顾一切的时候,也能看到这座山被笼罩在淡青色的光晕里。自己本来是根本进不来的,还多亏了助纣为虐的梅山六兄弟带起的一阵疾风把他硬生生带了进来。
揉揉头,沉香只感到一阵疼痛。“这结界明明破了还能这么伤人啊……”
“什么人,敢闯我家大圣爷爷的道场?”沉香被吓了一跳,偷偷从草稞里探出头来。一只身材魁梧与成年男子无异的猿猴身穿盔甲,带着几百名猴子明显正在巡逻,拦住了那梅山六兄弟的去路。
“不敢不敢,我等奉真君命令捉拿一个小儿,无意间惊扰了悟空哥哥的府邸,还望寻个方便也好。”
“大圣爷爷?悟空哥哥?啊,我终于到了花果山了!”沉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便萌生了定要拜孙悟空为师的信念,只知自自己记事就知道那齐天大圣的威名,想着要救母亲打败自己那个名义上的舅舅就一定得找他。如今误打误撞终于寻得府邸当下从草丛里蹦出来“太好啦,太好啦!二郎神,梅山六个大坏蛋,你们再也不能找到我,抓到我啦!”
“……”猴眼和人眼都一下子瞪大。
死一般的寂静。
“梅山的六位,你们是嫌我们猴族太精派这么个人来败坏我们智商的吗?”
梅山六兄弟:“……本来演到这里我们装他们人多势重就可以打道回府你丫这还得蹦出来三圣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