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掏耳朵,我想好戏散场应该也下楼睡觉了,一转身,老杜那一张大脸没把我吓得喷了鼻血。他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随即揪起我的耳朵把我拎下了楼。
偷听不会有点技术含量啊!蠢!他把我摔在沙发上,骂了一句,就顾自的睡去。
我闭着眼睛假寐,中途景御寒下楼来抽了一根烟,我脑袋倍儿清醒,一闻见烟味儿就忍不住的咳嗽。他显然一愣,过了一会儿慢慢向我踱来。
我心里打鼓,表面上睡得异常香甜,他蹲下身,熄灭了烟头静静看着我,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呵呵的笑出了声。
这人脑子有病吧?!我还没想明白,他竟轻轻抚上我的脸,你也对香烟过敏么?傻瓜。
玉皇大帝呀!您收了我吧!!!!
景御寒又看了我一会儿,替我压压被子起身走了,我这一晚就更睡不着,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一层层的掉。于是第二天顶着一双极艺术的黑眼圈,被老杜由里到外嘲笑个遍。
而后景御寒问我,你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
我把头摇得活像拨浪鼓,没,我睡得特香特熟特死!他再看看我的黑眼圈,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我管他信不信,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
只是那之后,每天清晨他都会异常“温柔”的晃醒我,我打着哈欠跟着他跑过几条街,他就回过头来看着我笑,眼底总会有一种暧昧不明的光晕。少在这耍流*氓!每次也都无视他,你景御寒是什么人我不清楚?!若你知道你眼前这人究竟是谁,还不吓得你魂飞魄散。
所以说命运这个东西,是异常奇怪又百转千回的。我每次想离景某人远一点,就会不得不成天跟他黏在一起,我习惯适应想同他亲近,却又要天涯海角的站成两头。这么别扭的关系,怎么相爱?
到第十三天,仍旧风平浪静,我隐约觉着唐家人根本不会把区区一个沈译言放在眼里,老杜也开始上火,把咖啡当白水喝,我劝不住他,被骂了两回后,只能由着他去。而转机出现在一个午后,景御寒难得的休息早回家,我们推开门,杜可就从里面奔了出来。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我不知道他是伤心,还是大喜过望,甚至想象不出会有什么事让他这么纠结,他只是抻着我的胳膊把我一路拖到他的车里。挂了三次档之后,我安慰他,要不我来吧,他点点头,飞速的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我还云里雾里的瞎合计,他已经把我推到驾驶座上坐好。
快点快点,他终于开始说话,却隐约带些颤抖。
杜哥你别急,有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他看着我,眼神却好像穿透到窗外,他说展霄你相信么,杀*死笑堂哥的凶*手自首了。
我猛踩刹车,不管老杜的头是不是一下磕到挡风玻璃上,我看着他,像他一样开始声音发颤,啊????我只能发出这一声单音,感觉些晕晕乎乎。
杀死林笑堂的凶手,找到了……
时间是十五点二十七分,城市上空的白鸽排着队经过,我看着杜可,杜可也望着我,一双人,两种痛。
颠簸的赶到警局,见两个男人已被关在拘*留室里,我抓着杜可的衣服没让他冲进去。上面也很是震惊,没料到我们真能查出点什么,其实我们也是满头雾水,忙要过笔录来看,白纸黑字,‘因林警官处罚过二人怀恨在心’如何如何,只字未提唐家。警司拍拍杜可的肩膀,似是褒扬的说了句干得不错,老杜仍旧不说话,看着里面沉默不语的两个男人,待人都走干净,只剩我同他时,才靠到铁门上幽幽的问,唐家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你们这样顶下来,他们答应给你们什么?!
那两人如没听见一般,各自靠着墙装睡,末了老杜狠狠踢了栏杆一脚,也不理我。径自走了出去。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转过弯渐渐消失不见,心里直觉得堵得慌。回头看看这两人,我不知他们是不是那天开*枪的凶*嫌,多可笑,我甚至不知是谁导演了我这场悲剧,我把我最亲爱的人们留在这个世界上,我站在他们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难过。这算什么!
之后几天天气晴好,指认现场搜集证据之后,事情也就算是尘埃落定,这并不是老杜想要的结局,我们却不得不接受。已经有人找上门来,案件再不完结他便无法向上面交代。回景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沉默着把设备一样样的拆下来,景御寒叉着腰在后面看着我们,我边帮着老杜归置,边看着他的脸色淡然开口。
案子完了,也不代表我们就此放下,只要有证据,唐家是跑不掉的。
我说这话,加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生怕他一个铁拳飞过来,打我个口眼歪斜。可老杜只是转过头看着我,拍拍我的肩,就继续他手里的活计。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只能起身去另外一个房间把该拆的都拆掉。期间景御寒一直跟在我后面,也不说话,就是沉默着看我干活。我被盯得毛骨悚然,手上不自觉的加快。老杜在外面问我好了没有,我忙着应是,拎起箱子就往外冲。景御寒一把拽住我的手,展警官,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