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让我们为二离已经不是朵小雏菊了干一杯!”恐山笑道。
两人碰了个杯,各自将杯中酒干完。这是黎深今晚喝的第二杯,基本上已经适应酱香型白酒那股浓郁的味道,喝得面不改色。
两斤龙虾很快被吃完,冷吃兔和虎皮青椒也所剩无几,两人边聊天,酒瓶也见了底,恐山又让服务员拿上来一瓶新的。黎深脑袋开始发晕,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转,但他依旧坚定地将酒杯伸过去示意对面人倒酒,“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没和她分手,现在会好过很多。”
两人的话题扯到前任身上,陈麻烂谷般的往事都倒出来,虽然已烂到辨不出原本面目,但往外滚落仍会使盛放它的容器壁瘙痒,偶尔硌一下,引发细微的痛。
“你想过吗,如何不和前任分手,现在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水声汩汩,透明酒液从瓶口流出,将玻璃杯填满。恐山眼角的泪已经干了,但眼眶仍泛着红,“我从来不会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再怎么想都是徒增伤悲。”
黎深也没想过,因为他想不出来。人生的变数太多了,就像他因为在家门口听见过路的妖说起人间种种而来到人间,因为高考志愿需要填六个而随便找了三所大学来凑数结果被填来凑数的大学录取,因为在漫展收到张剑三无料明信片而开始玩这个游戏……
就算当时没和毕方分手,但矛盾早已存在,裂痕无法填补,他们迟到有一天会走到那一步。
“这还是我第一次把这些说出来,心里有块地方空了出来。”恐山捂着心口,“感觉又能装下新的人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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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是山城,以夜景闻名,街灯依地势错落起伏,车灯在道路中交汇。顾北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街道,手机躺在一旁的圆桌上,屏幕上显示在拨打电话,开着免提,一遍一遍播着中文和英文的“对方已关机”,直至自动挂断。
联系人的名字是黎深。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二十,顾北方从九点开始给黎深打电话,但对方一直关机。
吃什么饭要吃到手机关机?顾北方嘴唇紧抿,他的笔记本电脑就摊开在桌上,一扭头就看见大唐监狱里花萝和炮姐站在一起。
真是越想越气,顾北方抓起手机,瞬间从落地窗前消失,接着出现在c大东门对面的街道上。这里整条街都是大排档,人群熙攘,桌子摆到了马路上。主营小龙虾的不止一家,顾北方沿着狭窄的过道往里走,一家一家地找寻,最终在路的尽头发现坐都无法坐稳的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