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来说，羽化就代表死亡。”

贝尔垂下眼，很难过的模样。

“真可怜……”

“为什么会可怜呢？”

“因为、因为他们只是刚成为蝴蝶就……”

他顿了顿，没能说下去。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成为蝴蝶才这么努力的活下去的，”我摸摸贝尔拉耸着的脑袋，动作尽量轻柔：“至少它们成为了蝴蝶，能在自己梦想达成，最美丽的时候死去，相比……那些还在卵中就被蚜虫吞食掉的兄弟们，它们是不是很幸运呢？”

贝尔愣了愣，没说话。

我看教育的目的达到，也就不继续说了，陪着他坐一会，才道：“饿了没有？我们去吃饭。”

贝尔点点头，从我身上爬下去。

我拉着他从房间出去，客厅里只有安和艾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艾略还是一如往常笑的欢快，安却是冷着脸，面色不虞，不知道在我出来前是在说些什么。

“……你……把睡衣给他穿了？”安皱眉，看着缩在我身后的贝尔。

“呃，我知道是有点不合身啦……不过很可爱不是吗？”我把贝尔拉出来，很高兴的亮给他们看。

粉红色的兔子装，长长的兔子耳朵，还有毛茸茸的兔子尾巴——多可爱啊，萌度百分百不是么！

艾略也表情奇妙的看着我：“是你的？”

“恩，是我的。”

“……真想看你穿。”

“好啊，下次穿给你看。”我不在意的回答——刚说完，就被安用愤怒的眼神注视。

……他又生什么气？

我黑线，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只得拉着贝尔小跑去了厨房。

把饭菜热了热，上桌。

贝尔小口小口用勺子扒饭，勺子舀不起来盘子里的菜的时候，就会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用筷子夹了喂到他嘴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行，以后得训练他们拿筷子。

安也是，不能每次都让我照顾着吃饭。

“贝尔，以后要训练一下拿筷子。”

“好……”

“好吃吗？”

“恩！”

“喜欢那一道菜？”

“……红薯？”

“是拔丝红薯，原来你也喜欢甜的。”

“还有……汤……和青椒。”

“恩，看来你不是肉食动物，而且甜咸不忌”我说着，往他嘴里放了一筷子笋丝：“不过肉也要吃。”

“好……”

他乖乖的继续扒饭。

我和贝尔的饭量比较小，还剩下一点饭菜，于是我放进冰箱里，想着大概晚上有人会饿，当做夜宵也可以。

于是顺手撕了一张冰箱上的便签，写了些东西贴在冰箱门上。

往外面看了一眼——雨还是没有停。

我叹口气，把所有的窗户关好，才带着贝尔去客厅。

艾略估计正要回房，已经站起身往楼梯走了，我连忙喊住他。

“艾略，这里最大的医院在哪里？”

“医院……”艾略看了一眼我的手腕——那里覆盖着一只表。

我下意识的捂住手表，接着才有些不自在的松开，等着艾略给我解答。

“……在市内a区，如果要去的话，可以跟着明天早晨七点路过这里的电车——那车每天只有三班，错过的话就得等到下午两点的车——最后一班车是下午五点。”

“哦……”我在心里细细的记下来。

“不过我也可以明天开车送你去，怎么样？”

“……不用了，我想要熟悉一下这个城市，找一份工作补贴生活费……”我挠挠脑袋：“不用麻烦你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又说：“如果迷路了，就打这个电话。”

他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的数字大概是他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