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着自家人手从来就没宽裕过的小六建议道:“这样吧,着人住母亲大人的娘家府上借个管事先帮一下如何?”非凡
听了小六提起林家,言耀辉没有应答,伸出脚尖挑着脚下转悠的红烧肉的长尾巴,受到挑逗,红烧肉扭身扑上来,毛茸茸肉呼呼的真逗。转开话题道:“它怎么这么乖?怎么驯养的?”
看三哥回避开林氏,举着扇子的小六和对面的铭文对视一眼,噢,看来母亲大人的娘家并没有帮衬呢。
一步窜出来,铭文将脚下的“红烧肉”抱起放在案上,高举举着两个大胖爪子左右摆,逗着三少开心。现在渐渐大的“红烧肉”在白天总是找着空地儿睡,天一黑就上蹿下跳的忙和,害得别人为它烦恼些,好在,在塞外的,对熬鹰有些门道的黑虎驯养一只小虎绰绰有余,经过调教,打小就离了娘胎的小虎天生的野性被剔除得差不多了,当然,拔除掉它的野性也是为它好。
“黑虎花了不少心思驯养,”小六侧身挨着三哥一起逗胖乎乎的“红烧肉”,道:“它天性是猛兽,非要转变为家养宠物,也得守着些规矩,若是凭着天性顺意咬了人,就算一回,也留不得性命。”
“任何人都不能也不应该永避开尘世,杀戮是解决问题的最下着。”拍拍语中含煞的小六,耀辉轻轻道:“小六,需记得,世上从来就没有不衰的权势,切不能沉湎忘却了。”
耀晴伸手摸着三哥苍白的面颊,轻轻道:“小六记住了。”
铭文抬头,“老爷,少主。”将小虎跑开放一边玩儿去,好奇着老爷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和少主说了这么久。
先前会儿,他们就从内室出来了,听了些对话,兄弟情深的姿态让言茂很欢喜。
“爹爹,我和您说--”见得爹爹出来,冲上去搂着颈脖,将自己的脸颊挨着父亲的脸颊磨蹭着,小六一向是家中最得宠的幺子。言家耀辉轻轻拍了拍身边的铭文一下,铭文眨着眼睛,老爷一家就是他的家人。
撒娇过后,小六迫不及待的将在塞北见得的暴雨后繁花瞬间涌现的胜景告诉爹爹。
小六口齿素来就非常伶俐,描绘着当日所见似梦似幻,如临仙境,一旁的铭文不停的点着脑袋帮衬着,听得言家父兄皆好奇不已,天下当真还有那般的胜景?
“此来行走有什么打算?”拍着小六,被渲染得也展颜了的言茂询问着。
“既然到了京城,自然要拜访一下特地来参加婚宴的嘉朋。”耀晴取出一串子名册,笑道:“母亲给的,按图索骥,若是一家家回访得需不少时间。”当然,除此之外,去拜见为他们保媒的永固王爷王妃也就理所应当了,同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永固王爷可别想独善其身。
看着名册上密集的名字,忍着腹中绞痛的言耀辉由不得失笑起来,亲家夫人还真是有趣,按图索骥,小六当真将当初参与婚宴的公子们一一都拜访了,想必京中及是热闹吧。
顺着刚才听闻了言耀辉轻飘飘回避了的话题,江暮转向言家父亲大人,问道:“有件事想请教您一下,您对林政皓有什么看法?”
林政皓?江夫人娘家侄子?言茂看了江暮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江暮道:“母亲嘱咐我去看望外祖和舅父之前向您请教一下。”
端着茶水不,对干涉别家子弟前程没兴致的言茂看了看发问的江暮,“你应该晓得,凡大门大户,在姻缘上无不是错综复杂,一里干涉了正统的血缘排序,家患无可避免。姓‘江’,本就不该过问姓‘林’的家事。”看来江夫人在娘家依旧拥有很高的权威,但外嫁出去的姑母干涉娘家族中的事情,于情于理都甚不妥当。
转过去挨着父亲腿边的小六看了江暮一眼,拉了拉父亲的衣襟道:“爹爹,是林家族长借着派了长子过来祝贺婚事之际,暗下还送来了一封长辈的联名信,信中请母亲暗下观察一下林政皓言行。”小六对这个表兄没有什么印象,挨着父亲的耳边低声道:“母亲本没有要干涉娘家事宜的意思,可旁观后,林政皓对明里暗里的诸多时机全无把握,一味拘泥既定的身份,缩于人后,让母亲对林氏家族的前景及其堪忧。母亲的意思是,一根绳子栓着,再顾及脸面,也不能全然开脱,就算不讨好,也得提点两句。”
言耀辉不语,代表林家出面的林政皓回避言家事端,只能算是审时度势和独善其身,亦是理所当然。只是,要相帮就是显出诚意,若是想要婉拒也要有所谋略,这两点,就算想处于中立的立场,推一下才肯动弹一下,林家少爷做得都不得体。说句实在话,大户人家的子弟却显出小家子气的姿态,着实难看,接触了一回之后,他就未曾主动寻林政皓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