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不愉快?”池骏的苦笑声自头盔下传出,“……人这一辈子,谁没瞎眼爱上过人渣?”
丁大东不可思议的看看那个在动物身边耐心工作的青年,强压下声音:“人不可貌相啊!他看着挺和气,对动物也很温柔,居然这么渣?把我们小骏骏伤成这样?”
池骏摇摇头。
“……不,你误会了,我才是那个人渣。”
第二章 再遇
丁大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池骏:“你……人渣?我的小骏骏,你怎么和这种词挂在一起了,快给我说说,你怎么就人渣了?”
他怀里的莲子羹突然精神起来,也跟着叫:“人渣、人渣!”
丁大东哎呦一声,哭丧着一张脸,也顾不得逼问池骏了:“我的小宝贝,翅膀都断了,怎么还有心思学这种脏口啊。”
鹦鹉学舌和小孩学舌不一样,鹦鹉学舌只能学会几个固定搭配的短句,它们不能像人一样理解名词动词形容词的区别。鹦鹉学说人话时鸟主人会小心的教导它们,但有时候防不住,会让它们学会一些“脏口”,也就是人类常说的脏话。
比如丁大东家里的那两个小霸王,当时他和前女友闹分手,吵架吵的楼上楼下都听得见,等到前女友从他家搬出去了,两个小霸王齐声恭喜他:“丁大东,臭傻x!”气的他三天没睡好觉。
这只小可爱他精养细教,生怕一身白毛惹尘埃,结果今天倒了血霉,居然稀里糊涂的学了一句脏口。
莲子羹还在冲着池骏叫:“人渣、人渣、人渣!”
池骏无奈的伸出手指弹了弹它的小脑袋:“是啊,我是人渣。”
一人一鸟就人渣的问题聊了半天,忽听身旁传来一阵悦耳的男声:
“两位先生,任医生到了。”
池骏浑身一僵,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声“嗯”。
叫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池骏的前男友何心远。
任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自带妙手仁心四个大字。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打开诊室门,示意丁大东带着受伤的小鹦鹉进去。
他们两人在屋内讨论病情,池骏立在门边像是门神一样。
何心远作为助手,尽忠职守的守在门边,这样如果医生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他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们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门边,肩靠着肩,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何心远不太习惯别人离他这么近,他奇怪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注意到他的视线,池骏一动都不敢动,简直像是木头人一样。
池骏的内心充满矛盾,即希望何心远离他远远的,又不希望对方走的太远。其实他心里有非常多想问的事情,想问他们分手之后何心远过的好不好,想问何心远为什么没继续深造,想问何心远有没有新的对象……
……而他最想问的,就是何心远恨不恨他。
当初池骏伤何心远伤的太深了,他们的感情缘起于一个过分的玩笑,而缘灭时两个人甚至没有当面说一句再见。
池骏那时候太幼稚,等他过了几年回头反思,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混蛋。他不是没找过何心远,但那时候何心远已经毕业不知去了何处,他们又不是一个专业的,池骏用尽了一切办法都得不到他的消息。
原以为何心远会成为他心中一个永久的心结,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居然在另一座城市相遇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的错误?
池骏透过头盔回望何心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黑衣配上圆圆的头盔,形象有多么诡异。
何心远被他看得毛毛的,谨慎的向旁边挪了一步。
现在医院已经开门了,陆陆续续有宠物家长抱着猫猫狗狗来看病,见到在室内还带着摩托头盔的池骏,都下意识的绕过他走。
因为诊室的门是开着的,不少人看到了那只可怜的小鸟,养动物的人都有爱心,纷纷问道:“这鸟可真漂亮,翅膀怎么弄的?”
像是在回答大家的问题一般,莲子羹忽然冲着池骏的方向,扯着脖子叫了起来:“人渣、人渣!”
众人:“……”
何心远:“……”
无辜中枪的池骏颇觉心累,赶忙解释:“它那翅膀真不是我掰的,是和其它鸟打架弄的,羽毛也不是我揪的,真和我无关。”
他这话不知道何心远信没信,反正其他几位家长都没信。
不知是谁小小声说了一句:“哦呦,好好的大男人在屋里连头盔都不摘,谁知道是不是脸上都是鸟的抓痕叼痕哦。”
要是池骏想证明清白,直接摘下头盔就好了,可现在何心远站在他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一双水润的眼睛充满疑惑的看向他,仅仅是这一个眼神,就让他的手数次抬起又放下,完全提不起勇气让真实的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
……这样看起来真是更可疑了。
好在没过多久,任医生就下了诊断:“这只鹦鹉应该是翅膀骨折了,但究竟是哪根骨头肉眼不好判断,需要做个x光片。”
丁大东点头如捣蒜:“做做做。”
任医生:“行,这是单子,你去前台交钱吧。”他又转向守在门口的何心远,唤道,“心远,带鹦鹉下去照个x光。”
这家宠物医院的手术室和激光室都在地下室,只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才能下去,宠物家长只能在一楼等待。
丁大东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