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齐天未成年,最后还是在警察的要求下被迫给老爸打了电话,心里简直憋屈得要死。老爸天天忙得脚丫子都朝天了,结果还因为这事被叫到医院来商量赔钱,苗雨阳在那跟他爸描述事情经过的时候,齐天气得甩袖子就跑了。
到外面把还拴在他车上的小博美解下来,也不管会不会丢了,直接链子随便往地上一扔,骑着车就冲出了医院。
青天白日的,他不信当时就没个人看见事情经过了。只要找到证人帮忙做个证,他看那对儿不要脸的父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电动车很不给力地骑出一站地去就没电了,只要改用脚蹬的。等齐天吭哧吭哧回到了那个小学附近的事发地点,才发现他真是把寻找证人这事估计的过于乐观了。
事发当时路过的司机行人什么的肯定找不到了,齐天只能寄希望于学校附近的店铺之类的地方有没有人看到。转着圈看了一眼,他觉得最有可能看到事情经过的是学校旁边的那一排小卖部。现在小学还没开学,小店的生意大都比较冷清,店主没那么忙搞不好就会碰巧看到也说不定。
打着这个主意,齐天推着电动车就挨家挨户地问过去了,没想到一圈下来,所有店主经都是众口一辞的“没看到,没注意”。咬着牙忍住没当面骂娘,齐天才不信这么多人就没一个看到的。看他们那一个个不等自己说完就挥着手打发自己走的表情,明显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反正跟他们无关。
努力压了压火气,齐天又转战到马路对面的小区外面。这边路边旁支着个棋摊,挤了七八个脑袋在围着看棋。对于这个棋摊齐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棋迷们看棋还觉得眼睛忙不过来了呢,哪有功夫往别处瞅。果然,刚上前问了一句,就被一串不耐烦的“不知道”给打发了。
冷,齐天的感觉就是冷,从心里往外的冷。
慢慢推着车子转了身,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虽然是暖冬,但还没打春,太阳下山后气温肯定不会高到哪去。
缩了缩脖子,齐天跨上车,脚支在地上一时没有动。想到医院里中年男人摆明讹诈的嘴脸,胸口就跟堵了二斤棉花一样,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小伙子,你这是找什么呢?我看你这马路两边都问遍了。”
齐天一歪头,看到说话的是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比冤枉他们撞人那位怕是还要大上个一二十岁的样子,真是个名符其实的“老”爷爷了。
老爷爷挺富态的,膝盖上搭着条军绿色的毯子盖着腿,由一位看样是保姆的四十多岁的中年阿姨推着轮椅停在了他旁边。
“找什么?”齐天自嘲地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天真了:“帮老天爷找眼睛呢!”
“话里有话啊小伙子。”老人摆了下手,示意保姆把他往路边上推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挡住了齐天的去路。
“遇到什么麻烦了?跟我说说,说出来也许心里能痛快点。”老人笑得很慈祥,年纪虽大,声音倒还中气十足的。
既然有人愿意听,齐天反正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跟老人吐起槽来。
老人开始还是笑mī_mī的,然而越听越严肃,等齐天说完,老人半回头对着保姆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句:“让我猜着了不是?”
这话让齐天就是一愣:“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刚才你在马路那边打听有没有人看到下午那人被撞时我就听见了,想叫住你问一下,结果你骑得飞快就跑这边来了,我这轮椅也追不上你。”老人每天这时间都由保姆推着下楼转转,正好最小的曾孙女说橡皮擦找不到了,他就答应帮着买一个带回去,就这样在小卖部听到齐天满世界的打听有没有人看到下午的事。
当时看到齐天脸色那么急,他就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因为下午他坐在自己家六楼阳台上晒暖的时候,刚好目睹了两个小伙子扶起个被别人车撞倒的老人上了出租车往医院方向开,他心里还感叹过这两个助人为乐年轻人真是不错来着。不过这会儿看见齐天火烧火燎地跑回来,到处找目睹事情经过的目击证人时,老人就觉得有点不对了,跟保姆揣测怕是这俩孩子遇到了什么麻烦。
“爷爷,您真看到那老头儿不是我们撞的啦?那您愿意帮我们作证么?”齐天兴奋了,跳下车子撑住就蹲在了老人旁边拉住了老人的手。
拍了拍他的手,老人一笑:“不想帮你我就不叫住你了。”不过被叫爷爷齐天多少有点攀辈了,作为一个一九一九年生人的老八路,老人那个叫他太爷爷的大曾孙都快三十了。
“真的?那太谢谢您了!”齐天要手舞足蹈了,还以为全都是些各扫门前雪的冷漠看客,没想到终于还是遇到了位不怕麻烦愿意帮忙说句话的好心人。
“看见那个了么?”老人抬手往马路对面一指。
齐天回头:“团结街小学?”
“那个校门两边有两个摄像头,正好对着校门口你们扶人的那段马路。”为了安全,现在很多学校门口都加装了摄像头。
“我明白了!”齐天噌地站了起来:“我这就过去问他们借拍下来的视频用用。”有了这个不止可以证明人不是他们撞的,也许还能找到真正肇事者的线索。
“回来!”老人半转头跟保姆相视一笑:“这孩子怎么毛毛愣愣的。”
“您还有事?”齐天不解地转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