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辰人笑起来,笑可悲的自己不但要受制于人还连累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这该是个凄然面部牵扯到扭曲的笑,可喻辰人笑的很温柔,很淡,像是在对爷爷微笑。
多少年了,在这样的状况下,喻辰人居然有了另一种笑容。
爷爷焦急担忧的眼睛变得诧异,转而惊喜。
喻辰人瞥向还在垂头的护士,声音平静,却有种让人坠入地域的寒意:“出去。”
护士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没有看喻辰人,步伐带着凌乱和仓惶的疾步走了出去。
喻辰人清楚不该迁怒于护士,不该迁怒于这里任何一个人,她们也只是个按照别人命令去做事的人,她们有她们的生活,她们有她们的家庭,即使眼前的是一个慈祥善良的老人,她们依然有她们的逼不得已,依然可以毫不颤抖的伤害这个老人。
喻辰人在病床边坐下,握着爷爷另一只手,低下脸,把脸贴在爷爷的手上,爷爷的手很暖和,自己的脸颊冰凉,喻辰人告诉自己,该抬起脸,别让爷爷觉得凉,可是做不到,贪恋爷爷身体传来的温度,感觉像是有一缕阳光照到了自己的身上,温暖了自己的某一处。
即使不是全部,也难能可贵的感到了温暖。
放开爷爷的手,喻辰人拿起手机,对爷爷笑了下,走向沙发,背对着爷爷坐下,拨通辛夷楼的号码。
听到辛夷楼的声音,喻辰人气的牙齿都开始打颤,竭力平静的问道:“辛老板,你在哪?”
“你动作够快。”辛夷楼说。
这句话深深的刺激到了喻辰人,这一瞬间,喻辰人觉得自己的可笑,自己再快,也快不过辛夷楼的动作,就算自己在场,只要他想,自己压根改变不了什么,喻辰人再次问道:“辛老板,你在哪?”
“我不是已经说你动作够快了吗?”
“辛老板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会就到。”
辛夷楼没说话,挂了电话。
喻辰人推开餐厅的包间,看着辛夷楼正端坐着喝酒,没有一点伤害了别人的愧意,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喻辰人倒忘了,因为他,不少人都被辛夷楼伤害过,他那时又何时对被自己连累的人露出过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