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样一个打击方语萌回去又吃了个肚满肠肥睡了个昏天暗地,为了让自己开心起来他不得不买更多的甜食来填补心里的不幸福感,然而还没等到他从打击中彻底恢复过来就发现——他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已经被吃光了。
他父母已经各自火速再婚了,正是维护新家庭稳定和经济透明的时候,虽然心疼孩子,可是方语萌那个吃法就有点养不起了。
爸爸给了两次钱之后就不露面了,妈妈这个时候也要跟着新老公出国,临行前塞给他最后一点私房钱,语重心长地说:“萌萌,这点钱你留着吃饭,甜食什么的戒了吧。妈妈到了那边做全职主妇,向你叔叔要钱也不容易。”
方语萌一边吃巧克力蛋糕一边点头。
可是从那之后方语萌的甜食吃的更多了,口袋里随时都要有零食什么的,否则就浑身不自在。
寝室的人看见他吃都感到害怕,萧月见声称这是甜食依赖症,和网瘾、强迫症什么的差不多。
然而方语萌有一天突然不吃了,躺在床上一整天,偶尔起来喝点水什么的。
万福河跟他说:“其实减肥要循序渐进,你这样暴饮暴食又绝食很伤身体的。”
方语萌就翻动他那小山一样傲人的身体,面壁不语。
第二天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绝食,课也不去上,寝室的人有点看不下去了,陶晋踹了踹他的被子说:“哎哎今天食堂有红烧肉,去玩了没了唉!”
方语萌还是不起来,尽量缩起身体,肢体语言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我很小的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当然这是徒劳的。
晚上睡觉前,苟邑在电脑前泡了一包方便面做宵夜,还放了根火腿肠,吸溜吸溜地很欢乐地吃着,忽然好想听到屋子里有很细小的啜泣的声音。
“谁呀?谁呀!”寝室的人就纷纷查找声源,最后找到挺了两天尸的方语萌床上。
苟邑端着饭缸吸溜吸溜地一边吃一边围观,其他人也默默地围观在他的床前。
陶晋踹了踹他,说:“胖萌你哭个尸吊?”
万福河突然想到什么,“你是饿了吧?”
苟邑吸溜吸溜吸溜……其他人的目光都定在他身上。
陶晋就搥了他一下,“跟你说晚上别在寝室吃这鸡、巴玩意儿!多味儿啊!你看把人给馋的!”
邵浪一屁股歪坐在方语萌的床前,把他的头从被窝里翻出来,很有女人味地慈爱地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额头什么的,说:“可怜的娃~两天没吃饭就喝水,怎么受得了,裸狗不是说你,是有点缺德。”
苟邑也不好意思了,把剩下一缸子没几根面条的汤水递过去说:“要不、要不胖萌你颠吧颠吧。”
方语萌直起身,直勾勾地盯着饭缸,拼命地吞咽口水什么的。
苟邑就硬着头皮给递过去了,方语萌也不客气,一口跟就干了,喝完还舔缸子。
大家又纷纷指责苟邑不地道,让他再给泡一包、不泡两包来。
可怜苟邑的存货就没了。
方语萌一边吃方便面一边落眼泪,努力地吃着。
萧月见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家也都劝方语不要太在意体重,就算减肥也要有点策略不能硬干。
方语萌放下缸子,低头摆弄他那白白胖胖馒头一样的手指说:“我、我不是减肥……我没钱吃饭了。”
一屋子的人都无语了。
这是在人民基本生活已经得到保障的社会主义新中国么?这是一个体重二百多斤的胖子应该说出来的话么?是怎么回事呢?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方语萌已经被弃管了。
寝室长万福河当晚召开会议,团结基层组织解决方语萌的生活问题。
陶晋提出既然方家父母在给完这一年的生活费后已经不可能再拿钱出来,而离这个学期期末还有两个月才结束,这两个月期间,就由他们2222寝室的其他人负担起这个责任,把胖萌给养起来。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萧月见的观点是,不能眼见他这么大一只饿死在床上,不过从道义上讲,他们也就只能凑出他的吃饭钱,至于零食的钱,觉得没必要给。甚至这笔钱也不能交给胖萌管理,而是每天派人该买回来定点投喂,以保证这钱没有换成不必要的甜食什么的。
方语萌垂着头说:“谢谢大家……等到下学期开学,我爸爸妈妈给了钱我、我会还给你们的。”
万福河说:“胖萌,其实你不用等到下学期,看样子你父母也指望不上了,你还是自力更生去打工吧。”
方语萌低头说:“我、我太胖了,没人会用我的。”
万福河说:“天无绝人之路,不找找怎么知道。明天我带你出去见工。”
方语萌穿不上开封菜的制服,骑电动车又耗电量太大,果真不能被录用,但还是在万福河的安排下得到了在门口发传单的活,赚到了当天的口粮。
当一天下来坐在开封菜里大口吃着自己辛苦换来的粮食的时候,方语萌又感到了一点熟悉的幸福感——其实就是这么简单,饿的时候能吃到食物便是最大的幸福。
从此以后方语萌开始了艰辛的谋生之路。甚至第一个寒假,因为要赚下个月起的学费他也没回家过年。再说他已经没有家了,房子不是家,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新学期开学后不久,他妈妈从国外回来探亲,和他爸爸相约来看他。
方语萌到了约定的酒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