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看毛了,又似乎是酝酿了很久了,傅月池忽然开口道。
“我……”
莫邪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想说‘你姐姐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之类的话,但这样简单的道理其实不用他说傅月池也不会不明白。
“蜀山的道法很厉害,你可以在那里学艺。”
几番沉吟后莫邪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
“你的道法也很厉害,为什么你不能教我?”
傅月池已经停下了进食,被她抓在手中的饼干边缘上的碎屑一点一点地掉落在地上,几只蚂蚁爬过,交头接耳地分享着‘天上掉馅饼’的喜讯。
“……”
莫邪似乎习惯了沉默,所以此刻的沉默根本没人知道他是真的沉默还是假装沉默。
他戴着面具,傅月池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没有看他的表情。
傅月池看着地面,低着头。
“啪嗒。”
一滴水滴砸到了交头接耳、奔走相告的蚂蚁们身上,傅月池竟是哭了。
她的肩膀微微抖动着,虽然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却不亚于风雨交加。
女孩儿总是会有许许多多的的理由哭泣,她们也会为了很多事情哭泣,那些理由、事情多得如同天上的繁星,即便是这世上头脑最好的智者也无法将之全数说中、看懂。
莫邪不懂为何傅月池会哭,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圣典》中有带人离开这个世界的选项,但那个选项后头的价码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最懂得供需关系的奸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取苦劳大众血汗钱的机会。
莫邪出不起那个价钱,所以他戴着面具。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贫穷?”
心头的感慨早不是今天才有的了,那个曾经走在街边上向着橱窗中华丽的蛋糕投去羡艳的目光的那个少年与此刻蹲在地上看着女孩啜泣的青年依旧是同一个人。
傅月池问了他很多句,他也问了自己很多句,最后,他有了答案。
“嘿。”
伸手,摘掉面具,莫邪将自己的真容无一丝遮掩地展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