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尸块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恶臭,即便是常年与鬼怪打交道的鬼马道士在有选择的前提下也不愿意长留此地,更兼此时雷雨交加,三人也没多做商量便进入了坍圮了小半的堂屋。
屋里的火堆在方才的混乱中已然熄灭,知秋一叶直接拿火符点了火、又就地寻了些断木丢入火中,只消得片刻火焰便涨得老高,赤红的焰色映得宁采臣与知秋一叶的面孔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
三人之间久久的沉默,知秋一叶在经过了先前与莫邪短暂的交流之后心知此人很是高冷,毕竟高手总有高手的骄傲,既然莫邪表现出的态度冷淡,那么他也不想多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尻♂。
这三人就这样烤着火,似乎火中有什么玄奥难懂的文章一般。
雨点打在屋顶的瓦片上,滴滴答答,是寂寞的乐章。
“这位兄台,你的面具很别致啊。”
最先忍不住打破沉默的是宁采臣,他开始找话题,长夜漫漫,巨尸虽然已经被莫邪以雷霆手段灭掉但他也已睡意全无。
莫邪向宁采臣望了过去,说实在的,其实他蛮想与眼前的这位有着国荣哥皮相的宁采臣谈天说地合影的,但是他不能,因为那样做的话很可能会将他‘杨武吉’的身份暴露出来。
有这一身过人的本事却要骗得他人为他牺牲,莫邪不想遭宁采臣鄙视。
所以眼下在宁采臣面前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而若是到了不得不说话的场面,他就不得不使用某种高冷而装·逼的语气了。
“嗯。”
没有比这更简短更装·逼更高冷的回答了,莫邪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连口都没开。
他戴在脸上的面具其实粗糙得很,是他在树林中就地取材直接从某棵树的树干上挖取的,上面甚至还残留着树皮,却又哪里跟‘精致’二字扯得上关系了?这个‘嗯’字显然蕴含了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以及话题终结者的威力。
“哈。”
宁采臣尴尬地笑笑,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只等明天天一亮,无论雨停不停他都要启程离开这里。
他忽然地想念起了诸葛卧龙,想念起了那间牢房,想念起了那些听诸葛卧龙嬉笑怒骂着天南海北的时光。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面上的落寞瞒不过莫邪,同样也瞒不过知秋一叶,其实相比于宁采臣现在的知秋一叶也很是郁闷。
知秋一叶身在火堆边但灵魂却像是踏足了北极圈,他读书不多不善言语,且为人耿直,此刻他真别提多想有人能起个头、大家吹牛打屁了,方才宁采臣开口的时候他的心中竟是有着说不出的期盼,期盼气氛能热闹起来。
然而他的期盼落了空,他望向一脸落寞的宁采臣,心里竟是起了惺惺相惜的情愫。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块冰!”
相对的,他心中对于莫邪这个高手反而是有些不满了。
不就是本事比他高么!这又冷又傲的,再给他几年,他觉得以他的资质与师门并不是没可能跻身当世一流,他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将莫邪比下去。
说干就干,斗心一起便是不可收拾,之间知秋一叶当即盘膝打坐入定,进入了修炼模式。
火堆边上,再度陷入了沉静,唯有三人或轻或响或浮或沉的呼吸声轻轻作响。
“没想到这些‘鬼’这么有耐性,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等我们都睡着了再动手了,也好,那我就先‘睡’一会儿做做样子。”
莫邪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附近的动静,傅清风一伙人依旧在按兵不动着,不过他们一直在整理、检查武器,显然迟早会动手,莫邪决定为他们制造一个动手的时机。
“我睡一会儿,有事叫醒我。”
难得的,莫邪对宁采臣说了一个比较长的句子,但宁采臣既然已经沦陷于落寞中、去意已决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样子,面对这难得的搭理他只是点了点头。
莫邪也如知秋一叶一般打坐入定,一方面是真的在搬运内气、修习内功,一方面他的心神依旧在留意周遭的动静。
看着那群人秣兵历马、杀气腾腾的样子,怕是今晚的‘鬼故事’不会像原著那般温柔了。
夜色渐深,雷雨不知何时停下,雨停后的空气总是会显得格外清新,宁采臣坐在火边,火堆在他的维持下依旧烧得很旺。
忽然之间,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幽香,似兰花、似粉黛、似烟似熏。
“好香……”
宁采臣的脑中刚蹦出着两个字便陷入了混沌。
“扑通!”
他头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知秋一叶与莫邪也在几乎同一时间一同倒在了地上,三人在火堆边瘫得七歪八倒。
“我就说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屋外幽幽地响起,随后七个人迈着轻微的步伐走入了堂屋。
“姐姐,这迷迭香我们可没剩下多少了。”
又一道一个女声响起,这赫然便是傅清风、傅月池姐妹。
“小姐,这三个人该怎么处置?”
一个老成持重的男声响起。
“章叔,把他们都绑起来吧,记得绑紧一点,他们都是高手。”
宁采臣在傅清风口中无辜地就成了高手,不知道他若是能听见这话的话是该哭还是该笑。
“是!”
几道男子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悉悉索索的掏绳索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被绑,有镣铐不?”
正当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