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三月三,有高僧在城东普法超度!”老者一边回答他一边跟着人们往前挤。
三月三,是了,整整两年了。可是两年前的三月三可没这么拥挤,两年前的灵隐寺,也不过是香火旺盛而已,哪里有现在这般气势。
他一阵恍惚,被人群挤着差点摔倒在地,好在他个子不高身体又瘦,被老者很轻易地抓住往上一提,他才险险地站住脚步,迫于无奈同时又有好奇地跟着人们往城东方向走去。
城东的祭祀广场上早就挤满了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在人海包围着的广场中央的两三人高的大理石台子上,白色的纱帐被风从四面吹散开来,隐约露出纱帐里安稳如泰山一般坐着的身影。
似乎是与两年前一样的情景,让宇文秧的心脏紧张地揪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百花楼,我实在是取名无能啊无能~~~~~昨晚上jj抽了,我给改回来,很快会附上第三章。
☆、3.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作者无能,鸠摩罗什的金刚经穿越了o(╯□╰)o)
低沉而稍显淡漠的声音从高台上的白纱帐里面传出来,包围着高台的百姓们脸上都露出向往的神色,一片沉醉在这声音中的景象。
“名利、地位、美食等等,一切不过外物,连身份尊贵的出家太子尚且能放下这些外物,我等平民百姓为何不能,人生中的一切苦难皆由人的yù_wàng而起……”
大禹王朝正德元年的三月三,盛京的平民百姓们都聚集在城东的广场,聚精会神地听着坐在台上的高僧宣讲着高深的佛法,只有宇文秧眼神呆滞、表情惊讶地看着高台的方向。
不知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宇文秧顿时觉得一身冷汗冒上来,他冒着人们的抱怨声挤出了人群,最后落荒而逃。
回到宇文府的时候,外家的亲戚们早已离开,宇文承前黑着一张脸坐在大厅里的主位上,旁边是一脸疲惫却同样沉着脸的宇文倩蓉,身后站着数十个男女家丁。大厅中微妙的气氛让宇文秧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宇文承前看见他瑟缩的模样,脸又黑了一层。
“还知道回来!现在几时了?”后面这句话是在问站在他身后的管家的。
宇文府的管家是早些年宇文承前还没有发家时就一直忠心耿耿跟在他身边的老仆人了,他一生未娶,伺候宇文承前入官场,现在又来伺候宇文府的小姐公子们,因此在宇文府算得上一个有资格的老人。
“回老爷,此刻亥时,三少爷出去了两个时辰。”
啪!
宇文承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长在下巴上的胡须都飘飞了起来。
宇文秧被那一双瞪着自己的眼睛瘆得腿脚微颤。
“好,很好,你没有一点本事也就算了,还整天出去鬼混给我宇文府丢脸,你说说,这整整两个时辰你都出去做了什么!是去了百花楼,还是去城东和那些贫民们呆在一起……”
宇文秧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去了百花楼和城东的事情,他为什么知道?
“大哥呢……”他站在门口呆了半天,只呆呆地问出这一句话来。
“你自己都管不好你还管你大哥!”
宇文承前突然站起来高声一吼,吼得全屋子的人都震了震,只有宇文倩蓉和宇文管家两人,一个稳稳地站着,一个皱着眉稳稳地坐着,宇文老爷子似乎觉得不够,大步跨上来抓着宇文秧的手臂一扯,宇文秧整个人被扯摔在地上。
“男不男女不女,你到底是不是我宇文承前的儿子!”
宇文秧呆呆地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了爹,我今天出宫已经很累了,向皇上告假一点也不容易,就让我歇歇成么!”宇文倩蓉突然整了整裙摆站起身来,眼角不着痕迹地扫了呆坐在地上的宇文秧一眼,“您也知道他不喜热闹,爹既然将他找回来认祖归宗了就承认了秧是您的儿子,如今在这么多下人面前……”
宇文承前仍旧是怒气未消地摆了摆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这个逆子居然跑到百花楼那种地方鬼混,我宇文府到底何时出了这么个逆子!”
“爹……”
“好了好了不说了!”宇文承前转过身去,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地上的宇文秧,“这几日宇文府还要设宴,你就在后山的茅屋里闭门思过吧,好好想想你来到宇文府的这两年,我宇文府上上下下到底有没有亏待过你……如果你还觉得想对得起你娘亲的话,以后就给我收敛一些!”
宇文秧的娘亲在宇文承前进入仕途之前就与之相好了,只是后来种种都是宇文承前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宇文秧长得与他的母亲很相似,弯弯的很是秀气的眉,眼睛不大却很灵动,就连脸部的轮廓也十分相似,原本这张脸应该得到宇文承前的爱护才是,只是……
宇文承前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哀伤。
宇文倩蓉招手让几个男家丁将呆坐在地上的宇文秧扶起来,送到了后山的茅屋里,她随后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宇文承前,就转身跟上了前面的家丁,跟到了后山的茅屋里,那几个家丁便识趣地走了出去。
此刻的宇文秧像极了一根没有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