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语调却触动了少年的神经。
“哟,很热闹嘛。”
危险而温柔的嗓音,像是跟熟识的好友打招呼一般,让三个地痞停下了动作,朝站在他们面前的司徒澈看去,后者露出了个笑容,眼神冰冷,“让开。”
“关你他妈什么事!”为首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站起来。
司徒澈看也不看地从男人身边走过,将地上的少年扯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也不爱多管闲事,只是想打架而已。”
“哥哥……”被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没见的司徒清让。
司徒澈将清让的衣袍拉好,把地上的包裹捡起来塞到他的怀里,拍拍他的脸,指向立着的三个男人,“这几个不要命的打你哪里了?”
“……疼。”清让移开目光。
左脸青紫青紫的,嘴角还渗出了些血,手臂上几道鲜红的伤口,看起来可怜得很。白衣灰扑扑的,一碰他就皱眉,显然刚才被踹得很痛。司徒澈在人界这么久,还没见过清让这个小霸王这么狼狈的样子,心头无名火起,扭头就撩起袖子,朝三个男人骂道:“嫌活的不够?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信不信我分分钟超度了你?!”
为首男人见前一秒还装得人模狗样的司徒澈一下变脸,还被唬了一下。男人用鼻孔看着司徒澈,拎起木棍往他走来,“老子的地盘,干你娘你也管不着……”
还未动身,却见一抹黑影急速冲来,在他未反应过来时抓住他的手腕,一手压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掰——
只听可怕的骨碎声,整个胳膊被卸了下来。男人痛苦地嚎叫,抱着断掉的手臂在地上打滚。
“不想死就让开。”司徒澈面无表情地说,其实痛得要死,那一套动作打下来,虽然很帅但是……伤口都裂了啊!
回去肯定会被景昭说一顿的!
想想就觉得难过啊!
正欲将剩下的两个人干掉,余光却见远处有一群人往这边跑来,眼神一凛。
这附近居然有他们的同伙!
糟糕……身体似乎也撑不下去了,如果要和这么多人打的话,像他这种开口就是讨打的非揍个半死。
司徒澈看着一帮明显来找事的人,“啧”了一声,又瞥了眼司徒清让,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
他昂起头,一摇一摆地往前走了几步,睥睨着一群人,冷笑一声。对方看到在地上哀嚎的男人,骚动了一阵,只差一声号令他们就要冲上来了。
“打不过就找人了?”司徒澈扯了个欠揍的笑容,忽然又夸张地看向一边,暴怒道:“哪个臭不要脸的报了官!”
全部人的目光随着这他的怒骂,一同往右侧看去,司徒清让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司徒澈一巴掌给他拍回来,“跑啊!”
只见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司徒澈,扯了司徒清让就跑,清让愣了一下,跟着他没了命地跑。
“操!他们两个跑了!”
“被诈了!追!”
一路撞翻好几个摊贩,番茄蔬菜滚了一地,只见两个少年跑在前头,后面是手提木槌木棍的一群人,行人纷纷让开,生怕武器不长眼打在自己身上。
“都是些木渣子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司徒澈边跑边骂,还顺路拿了个苹果。
原本是句气话,结果后面怒吼一句:“铁片都让拿去做耕具了!”
瞬间这不知名的帮派气势就下来了。
司徒澈牵着清让的手,温暖的热度从他的掌心缓缓传来,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又莫名地鼓动着。清让看向他,随意束起的马尾随着跑动一甩一甩的,露出一片令人遐想的后颈。因为听见那地痞说的话,司徒澈正扭过头笑着,率性的笑容让清让的心脏停了半秒。
“这边。”
司徒澈猫着腰钻过一个破旧院子的狗洞,用力将清让拽了出来,左转右转地,跑出另一条小巷,好不容易甩掉了后面的一群尾巴。
“哥……”
清让刚开口,司徒澈耳朵尖听到有响动,左右看看,除了些杂物就只有一个箩筐,于是扯着清让就往那跑,举起箩筐套在两人身上。
所幸两人年纪还算小,好说歹说总算挤进了箩筐里。只不过清让只能搂住他的脖子,紧贴着他的身体,而他自己则跪坐在清让身上。看那群人快来了,箩筐还“漂浮”着,司徒澈赶紧将清让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双腿勾住清让的腰,直接坐在清让的大腿上,有些不稳就把双臂挂在清让的背上。
“哥,太近了……”
听见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司徒澈低下头,贴在清让的耳边,“小声点,一会就好。”
司徒澈透过篮筐的缝隙往外张望,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没看见清让瞬间变得幽深的黑瞳。
因为奔跑的缘故,头上的发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垂落在肩上的青丝若有若无地滑过司徒清让的皮肤。清让抱住他腰的手紧了紧,鼻尖嗅到了清淡的桂花香气。
从小,司徒澈虽然和他比较亲密,但是不喜欢让别人触碰,所以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
他伸出手,轻拨开司徒澈颈边的青丝,司徒澈皱起眉:“干什么?”
快要触碰皮肤的手掌改变了方向,勾住了司徒澈的脖子,用力地抱住他,正在处于变声期的嗓音低哑,“哥,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司徒澈哪见过清让这么软弱的模样,只好任由清让搂着,靠在少年的肩膀上。除了清让带着鼻音的低喘,其他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