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突然醒了。”时酒缩了缩脑袋,没说实话。
“吵到你了?”
“啊……没有,不是你的错。”看见周怀旭点头,就要转身离开,时酒还是忍不住喊他,“怀旭……”
“怎么了吗?”
他伸手去够周怀旭的皮带,“陪我一会。”
此言一出,都有些怔忪,可能是这些天时酒太安静,周怀旭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求他陪他,而介于两个人不尴不尬的氛围,时酒确实也不曾表露过内心的想法。
他对周怀旭于心有愧,一些血淋淋的事实已经成为纠缠他脚步的枷锁,他想向周怀旭靠近一点点,但那鸿沟不是努力就足以跨越的。周怀旭的态度,他可以拥有的立场,两个人对彼此的感觉……他都不得而知,也想不明白,更没有地方去寻求。唯一一点勇气,就是孩子——孩子会动了,他得亲口告诉周怀旭。虽然他知道,即使说出来,也不一定能得到期望中男人喜悦的表情。
攀住周怀旭衣袖的手,试探地伸向周怀旭的手心,浴后温暖的体温透过手心传来,一路烫到心里去。
他就要缩回手,却被握住,反应的空当里,背光而立的男人又蹲下来。
“三点二十的飞机,飞法国。”周怀旭的眼神专注而深邃,言语温和平淡,吐息间的檀香和烟草气息,就盘桓在时酒跟前——还是第一次,他和周怀旭又回到这样贴近的距离。
可他言简意骇,说的话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时酒点头,看着他说完也没离开,失落之余又有侥幸——也许周怀旭是真的赶时间,不能陪他,他不能多想,不能多想,不能多想。他该乖乖的,放周怀旭去忙,可能忙过这一阵就会来陪他了,他不能着急。
时酒沉浸在久违的信息素里,鬼使神差地,就凑上去,贴着周怀旭的唇映下一吻。
一秒……两秒……三秒……时酒等待周怀旭的动作,一如曾经离别时的亲热,可顷刻间就被推开。
一晃而过的手腕上有周怀旭洗漱后重新戴上的腕表,携着一股浓重的奶香悠悠荡过去,然后是周怀旭起立转身的背影,再然后,是翻滚的胃液与呕吐的恶心感。
时酒掀开薄被,掩着口鼻脚步慌乱地奔向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