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山峰之中最靠前的一座，上面巍峨的宫殿群中，一个大殿之中聚满了修者指着一排排折影幻阵议论纷纷。

恰逢虚灵宗五年一次的收徒之日，聚集在这里的是已经结丹有收徒资格的修者，和各个山峰的管事。

虚灵宗的规矩，每位到达结丹期的修者必须有最少一名亲传弟子，记名弟子不算。成为正式弟子没有师父的就会分入各个部门，要抢到虽然修练不行但有某一天赋的弟子，需要各个管事自己的看人本领。

虚灵宗除了凡人界，在修真界也有众多附庸家族与势力，每五年一次的收徒就是从这些家族和势力中选取优秀弟子。当然也会有一些没有门派的散修来参加，只是这些散修很少能成为真正的核心弟子。

“看这些散修，道心真是不够坚凝。”

“哎，练气六层，虽然不错，但是灵根差了点。”

“火系单灵根？快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如果清白的话通过问心之路就拉入我们金乌阁，这可是炼丹炼器的好人才。”

“晚了，这是左翼峰主预定下的亲传弟子。”

“今年附庸家族送来的人修为不错，还有一个是一品炼丹师。”

“凡人界也送来了一些好苗子，培养一下送回去，可以加强我们对凡人界的统治，就是没有筑基的希望。”

“已经不错了，练气三层放在凡人界也是个先天高手。凡人界有灵根已经不错了。”

“这样已经足够了，反正我们又不指望凡人界。”

修者们议论纷纷，相互评鉴问心之路上那些人的表现。而问心之路上，司徒云岚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责问。

！

☆、19问心

问心之路是一条山间蜿蜒而上的石台阶组成的路，三尺宽，青灰色的台阶，站在山脚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路尽头那个巨大的平台。

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有八百米的路程，一个上午却没有人走完。

台阶之上，每一个人的步伐都渀若千斤，每走一步，便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滑下，有的人停在其中一个台阶之上止步不前，目光迷离，或哭或笑，口中喃喃自语，状若疯癫。

开始司徒云岚并不明白，但当他们踏入问心之路，便明白了何为问心。

【你为何要穿越？】

一个声音在司徒云岚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威慑他的心里。

司徒云岚想到了自己那个没心没肺的好友，想到了那张儿戏一般的穿越调查表。

【后悔吗？那个世界才是你熟悉的。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吗？】

[后悔吗？]司徒云岚在心中这样询问自己，一抹笑容浮现在了脸上，他坚定的踏出一步，“无悔。已经发生了，后悔又有什么用？我无悔！”

【你的父母呢？你的朋友呢？一切都要舍弃吗？】

司徒云岚的心在颤抖，一张张他以为已经忘却的脸在他脑海中闪现，一滴眼泪滚落，然后他看到了一扇门，门缓缓打开，许多人站在那里，是他的父母还有朋友。

【可愿意回去？】那个声音充满了诱惑。

司徒云岚贪婪的看着那些人，看着他们想自己招手，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他摇摇头，向前走。

“十二年的每一天都不是虚假的，我，回不去了。”

他与那个世界的联系已经断了，即使再想，也不可能回去。

“我是司徒云岚，被天道承认的司徒云岚。”泪水再次滚落，他不是中的主角，穿越了可以很快忘记过去，很快融入另一个世界。他悔过、哭过、恨过，甚至轻生过。但事实是残忍的，不会因为你不接受就会改变，而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司徒云岚走过那扇门，走过自己的家人没有再回头。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在他面前站立着一个人，一个少女，面目清秀，短发齐耳，戴着一副眼镜，身上是方便运动的牛仔裤和t恤衫。

那是……方云。

“昔我往矣。”司徒云岚喃喃自语。

【要舍弃吗？】

“不。”司徒云岚笑了，“这是我的过去，司徒云岚是我的现在。过去和现在都属于我，何来舍弃一说？”他伸出手，把过去的自己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哪怕存在天地差别，那也是我，独一无二的我。”

光芒在方云身上浮现，慢慢的，她得身体变得透明，然后化为了一团亮光，钻进了司徒云岚的身体。

“好家伙，这个小孩居然形成了道心！他可是只有十二岁！水木双系灵根？嗯，虽然不是师尊嘱咐的单灵根，但这样的天赋错过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个折影幻阵前，刚好看到这一幕的顾瑀义想了一下，放出了一只纸鹤，只见他在纸鹤上一点，纸鹤扇了一下翅膀，顿时消失不见。

同时，一个角落中的管事也十分艰难的在心中斗争片刻，果断的捏碎了一个传讯符。

“道心难得，就算赌错了，也只是被罚面壁十年，如果赌对了，阁主给的奖励可是不菲。”

这些人的举动暂且不管，五大主峰的一座，一间密室之内，一个人睁开了双眼，看向了前方。

“何为道？”

司徒云岚睁开双眼，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即便每往前一步，那种心灵的震颤更甚，灵魂的威压更强，但司徒云岚觉得自己犹如大海中的礁石，无论风浪再大，依旧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