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屏风后一人道:“姑娘家的鼻子到底比小子们要强上百倍。”康敏从屏风后转出,一身素缟,屏风上百花图案映衬下之下,愈显得她人比花娇,却不显俗媚,只添了几分清丽绝伦。
段誉站起身唤道:“马大嫂。”他暗自觉得奇怪,康敏为了马大元之死哭的几次险些晕厥过去,这时应该在休息才对,到阿朱这里来做什么?
康敏眼睛犹自红肿,低声道:“段公子,这间屋子是奴家与先夫新婚时的婚房,后来起了旁边的新院子,才搬去了那里。”
段誉尚未开口,阿朱已先道:“这位就是那位已故副帮主的遗孀吗?”
段誉道:“是的,马大嫂,这是阿朱姑娘。”
康敏向阿朱微微点头,说道:“大元他既已身死,家中就当将鲜亮颜色换去,旁的房里就已布置完了,就只剩下这里。奴家想亲手布置这间屋子……”说到最后,她的眼泪又如短线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段誉倒还无事,阿朱却已动了恻隐之心,走到康敏身边搀着她一只手臂道:“马大嫂,我来帮你一起吧。”
段誉心底仍然觉得康敏应当提防,有心让阿朱离她远些,可又觉得康敏看来也的确是为了马大元伤心越绝,康敏也不会对阿朱这么一个小姑娘做什么,也就由得她去了。
康敏和阿朱只是将这间屋子里的大红大绿之物收起来,又从箱笼中取出颜色素净之物替换上,倒也没什么段誉能帮上手的,而且两个女人一边动手还一边低低说起话来,无非是康敏睹物思人,追忆和马大元之间的点点滴滴,阿朱在旁一脸不忍的劝解。
段誉暗叹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交流果然更容易一些,然后自觉的退了出来,转到前厅去,想看看乔峰在做什么。刚走到厅门前,就听见里面全冠清的声音道:“你是刚识得我的第一天吗?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段誉不由得停下脚步,全冠清在和什么人争执?
一个声音响起道:“全冠清,早些年你若就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把你当成自家兄弟来看待,你究竟为了什么变成这样,大家心里都清楚。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但这次马大哥身死,事关重大,由不得你胡来!”
乔峰?段誉蓦然睁大双眼,全冠清和乔峰曾经关系很好?
乔峰忽而高声道:“小誉,是你在外面吗?”
段誉一晃神,忙应道:“大哥,是我。”
他推开厅门,厅内只有全冠清和乔峰两个人,全冠清面色阴郁,眼睛却盯着自己脚尖,不知在想什么。
乔峰道:“全长老,没事你就回去吧,把我的话好好想想。”
全冠清鼻子微微翕动,抬起眼来,目中尽是阴冷,似乎想放下什么狠话,却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哼一声,抬脚便走,和段誉擦肩而过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段誉有些莫名其妙,但那名为纯gay的神经雷达却高速旋转起来,想到一个不大可能的可能,瞬间又被自己狠狠雷到。
乔峰在一边木椅上坐下,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说道:“你不是在陪阿朱姑娘吗,怎么又跑到大哥这里了?”
段誉走过去坐在乔峰旁边的另一张椅上,答道:“马大嫂布置阿朱住的那间屋子,说那时当年她下嫁给马副帮主时的婚房。”
乔峰一愣,懊恼道:“安置阿朱姑娘时,只想着找一间空闲的,离我们这些莽夫远一些的干净屋子,全然忘了这桩事!”
段誉道:“阿朱现在和马大嫂一起收拾呢,大哥不用介意这种事。”他佯作好奇的样子问道:“我看刚才全长老好像很生气,大哥和他说了什么?”
乔峰静默一时,段誉追问道:“大哥是责骂他了吗?”
乔峰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叫他不要再拿着马大哥的死大做文章罢了。”
段誉自然不满足于这样没什么内容的答案,但又追问了几句,乔峰却再不回答,他也只好作罢。
乔峰忽说道:“估摸时间来看,后日镇南王应该就能到洛阳了。”
段誉暗暗叫苦,强作笑脸道:“那真是太好了。”心底却暗自祈祷段正淳的各路红颜知己不间断的半路拦截,好让他永远也到不了洛阳。
乔峰道:“我看那位阿朱姑娘是极好的。”
段誉呆住,愣愣的看着乔峰,真的是官配不可逆,这么快就看上她了?
乔峰见他有点发傻的样子,叹气道:“虽然慕容公子的确丰神俊朗,但我也已与你说过,他城府太深,并不适合你,倒是这位阿朱姑娘,心思单纯却又灵气逼人,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看她对你也是有几分情意的样子……”
段誉半张着嘴巴,半晌才道:“大哥,你想给我做媒?”
乔峰见他神色竟似全不愿意,这才觉得以大理世子的身份地位,阿朱这世家公子的婢女身份着实是有些高攀,顿时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道:“你若对她无意,也别往心里去,大哥只是拿阿朱姑娘和慕容公子两相比较才这样说。想来以你的出身,将来必能找一位和你想匹配的良人。”
段誉猛摇两下头,说道:“大哥,你觉得阿朱和我很般配?”
乔峰道:“大哥不过随便说说罢了,这种事还是要全看你自己。”
段誉咕哝道:“出身才不是问题,可是……”
乔峰问道:“可是什么?”
段誉左顾右盼两下,轻拉自己鬓边长发,说道:“我不喜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