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刚要动,却发现塔尼瑟尔搂着他肩膀的力道没有放松。
“你和我走。”塔尼瑟尔剪短地说。
军人们也没有阻拦,就算是灰毛也只是远远地瞥过来一眼,蛇一般阴森的目光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还是如芒刺在背。
塔尼瑟尔带着他上了另一艘小飞船,期间两个人并未说什么话。飞船离开空间站的时候,伊森转过头,看着投射在飞船舱壁上的身后的景象。
原本纺轮型的空间站,如今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西翼完全坍缩,成了一块说不出颜色的坑坑洼洼的东西,而东翼也已经毁损过半,那硕大坚固的太空建筑全都变成了奇怪扭曲的模样,像一大块被融化的塑料,只有最后一截还依稀能看出来原本的圆柱形廊道。
海王星重新出现在宇宙里,还有那巨大的第十空间站以及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的星舰轨迹。幽蓝的光色安抚着他之前太过紧绷几乎要断裂的神经。不知不觉中,伊森沉沉睡去。
开启自动航行系统后,塔尼瑟尔侧过头,看着坐在副驾上睡得正熟的beta,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额头上的第三眼张开了一半,扫视着伊森的周身。
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异,但是还需要回去做一些检查。
他完全没有想到伊森竟然会被派来执行这种任务,他明明已经和地球联盟交涉过了,如果想要重开零号,就需要把伊森留下来。虽然那个什么凡人的道德法庭拒绝撤销伊森的非人身份,但至少他被允许在需要协助的时候随时提调伊森。
在红地球上伊森受到了序神之卵的辐射,之后又接触了熵神,已经十分危险了。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变异。可是这次竟然又被送入了一个由熵神力量主导的宇宙,也不知道那里的定律对他造成了多少影响。
第三只眼合上了,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伊森的身体构造似乎并未被改变,只是他的第六感却又一直悬在半空中,像是想要提醒他,注意什么。
可是到底是要注意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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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全身猛地抽搐一下,然后醒了过来。
他做噩梦了,梦见自己回了家,却发现他家的房子也像空间站一样,扭曲成了一团融化的塑料。在那团塑料中,却仍然能听到母亲在拉大提琴的声音,而他的父亲则站在废墟上,像死神一样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然后,他的身体迅速向后弯折拉伸,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的是睡眠仓顶端缓缓转动的北极光影像。
身下的床垫柔软,被褥洁净,闻上去有种淡而温润的檀香味。他记得,这就是其塔尼瑟尔身上带着的味道,如果不是他那天锒星人的鼻子,很可能会闻不到。他喜欢这种味道,闻起来温暖干净,令人觉得安心。
微微仰头,能看到他那副连续两次挂掉又被修复的眼镜被摆放在床头的隔板上。
他戴上眼镜,伸手抓了抓发痒的后颈,掀开被子起身。很显然这是一间临时的接待室,标准的太空站旅店布置——一个睡眠仓,一张长沙发,一张带着一点点角度的半透明电子桌,镶嵌在墙里的智能衣柜,以及……门扉紧闭的浴室。
并且,从浴室里传出了哗然的水声。
伊森咽了口唾沫。
浴室里的是谁?塔尼瑟尔?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儿来?难道不是做详细的身体检查写报告面试然后再把他送回禁城吗?
正犹豫不决,忽然水声停了。伊森一颗心悬了起来。
塔尼瑟尔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腰间仅仅围了一条浴巾,包裹着窄细紧致的腰和腹肌,勾勒着挺翘坚实的臀部。未干的水珠从微微蜷曲的金发发梢滴落,落在白皙而强健的胸肌上,顺着那颗诱人的jìn_guǒ旁边滑下来。
伊森觉得脸颊发热,喉咙发干,赶紧转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这是你的屋子?”
塔尼瑟尔一边用力另一块毛巾擦着头顶被揉乱的金发一边平常地回了句,“是啊。”
“为什么?其他非人呢?”
“不客气。”
“啊?”
塔尼瑟尔停住擦头发的动作,挑起一边嘴角,笑得揶揄,“你难道不先谢谢我救了你们?”
伊森揉了揉鼻子。
而此时塔尼瑟尔又做出了惊人之举,先是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甩到一边,然后又随意地扯开了腰间的浴巾,露出了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还有……那曾经征服过他整个身体的器官。
伊森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隔了三秒才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饶有兴致地研究起了墙壁上投影的星空之景。他故意微微扬起头,害怕一不小心流出鼻血来太丢人。
“你大概是精神太紧张,有将近两天没吃没喝,在路上就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我亲自给你进行了全身检查,从结果来看,你没有被感染的迹象,身体也没有发生什么显著的改变,除了你脸上和身上的几处淤青,没什么特别严重的损伤。”塔尼瑟尔似乎对伊森的尴尬视而不见,亦或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一边说着一边披上了一件暗红色的丝质睡袍,柔软的丝料沿着身体曲线垂坠而下,看的伊森满脑子都是当初在母船上那一夜的情形。
他脑子里一方面在沉醉,另一方面又在狠狠抽自己耳光。脑子能不能清楚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不要就顾着看美人流口水……
“你……想要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