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张翎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却听将军干脆利落道:“嗯。”
“……”队长又落一鼻子灰,再接再厉,继续问:“当年恒州大军抗击百濮,三万大军抵挡百濮骑兵六万,今日一见,将军指挥一万军队挥退戎里三万大军──”
将军冷冷打断:“我军两万。”
“……”队长依旧没放弃,接著酒意,继续问:“乍抽走了一万军力的恒州,防守百濮和南鹘,压力大吗?”
将军诧然看著队长,“百濮和南鹘又要进攻恒州?”
队长竭力忍住当场不抓狂,手上已经青筋爆出,“万一,万一又来进犯呢?将军,恒州两万军力能抵抗吗?”
张翎全身发冷,这个问题极为毒辣凶险。将军的回答不管是能还是不能,都是透露了恒州剩下军队的实力,以及赵王抽调兵力的考虑。这个问题──他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队长,内心一阵发怵──是皇帝让他问的吗?还是他自己好奇而已?
将军想了想,“不知道。”大约是看他们的队长要咆哮了,又认真说道:“要抵抗了,才知道。”
“……”
张翎想纵声大笑,这个回答太绝妙!队长一张脸涨成猪红色,将军见他们无人问话,也就沈默地吃肉喝酒。
一场气氛诡异的宴请就此落幕。隔天,十个御林军卫士一如他们来一般,快马扬鞭,赶回京城。
35
他们回到京城就直奔御林军平时读书的书房,开始上书此次观摩的收获。张翎想起队长在临行前的那天,问主将的那番话,不知道是队长灵光一闪还是皇帝授意如此,不管怎样都令他警觉。待下午,他们各自完成皇帝要求的条陈,就陆续离宫。
张翎想到送他们出行的柳文东,原本想见他一面,谁知交腰牌的时候,听到几个御林卫交谈得知他去安州了。
柳文东去安州?张翎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作为目前炙手可热的朝臣,怎麽会被皇帝派到边关去?去干什麽?难道是安州,或者百濮有变故?
他百思不得其解。回到侯府,茉莉早准备好了热水和清粥糕点,红著眼睛帮他脱外衣,叨念:“只是去观战,怎麽瘦了这麽多?娘娘知道,肯定要心疼了。战饭生冷,侯爷吃得惯麽?胃口可好?”
好一阵子没听到茉莉的唠叨,倒真怀念。他笑著问:“这才是观战,日後我上了现场怎麽办?”
茉莉听了这话,怔怔出神,仿佛真的在想到时该怎麽办。
张翎洗了澡,喝完粥,顿觉全身舒爽。走到卧房,看到茉莉正帮他收拾床,他想赵王想的紧,心虚道:“别收拾了,我要出门一趟。”
茉莉闻言,转过身,眉毛拧成川字形:“侯爷,我和你说过,京城四处耳目,非到必要,不要去赵王府。”
张翎听训,也不敢反驳,只是小声说:“赵王也来过我们这,我去一趟有什麽关系。”
“赵王比你小心多了,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况且我们侯府能和赵王府比吗?赵王府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多少个暗探?”说到这里,茉莉看张翎的脸色,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於是叹了口气道,“你也别眼巴巴过去了,赵王不在京里。”
张翎一愣:“不在?”
“不在。萝州捷报後,陛下邀赵王出猎去了。”
张翎一张小脸蔫了,他瘪了瘪嘴,不说话,滚到床上,卷著绸被,闷头睡觉。茉莉见他这样,也懒得理他,把烛火一吹。出去了。
迷迷糊糊间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觉得有人在轻轻抚摸著他的脸蛋,他咕哝了声:“赵王……”
旋即眉开眼笑地睁开眼,果然见到赵王,一身狩猎服,坐在床边,温柔地看著他。
原本很多话想说,想告诉他,皇帝派去的御林卫士里有人想探听恒州大军情况,想告诉他这次战争他被震撼了,想告诉他,他想他,他为他骄傲,想告诉他……想告诉的太多这一刻全堵在胸口,全说不出来,末了他只说:“赵王。”
赵王看著他,仿佛已经知晓他此刻没有直臆的复杂感情:“我看看你就走。”
张翎啊了一声,看赵王穿著紧身的狩猎服,想来是偷偷从围猎场出来的。狩猎的衣服和平时的王服不同,勾勒出赵王的那美好的身材。张翎睡了半天,体力已经恢复,看到和平时不一样的赵王,思想立刻歪到爪哇国去了。他倏地一翻身,跪坐起来:“赵王……”他咽了咽口水,手开始在床上乱翻,咿?香油哪里去了?“我好想你……”
“……”赵王看著这孩子如熠熠流星般的眼睛,已经想到他想做什麽了,一把抓住那乱动的手,“你和柳文若可熟?”
张翎动作停顿下来,直觉赵王不会随便问这样的问题,“见过几次,他是文东兄……柳文东的大哥。”
赵王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和柳家二公子感情很好。”
张翎努力嗅啊嗅,试图嗅出哪怕一点酸味。赵王见他的样子,失笑:“柳文东博学多才,和他交往也应是获益良多罢。”
张翎这就不明白了,赵王这没头没脑的话问了是做什麽的。他敏感地问:“柳家要出什麽事了吗?”
赵王眼中乍然亮起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後就深深地吻住了张翎。这个吻太深了,那柔软的舌头扫过张翎的牙床,甚至舔噬他的牙齿,吻得他汗毛倒竖,深深纠缠,连呼吸都忘了;带著侵略意味的吻,让他血液都沸腾起来,他兴奋得微微发抖,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