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阳星期一的课不多,上午三节下午一节,下午的课上完后牧清阳就解放了,他打算回办公室收拾收拾就回家睡觉,谁知办公室的门一推就愣了。
张诗韵正顶着那张清纯无害的脸坐在他的位置上冲他微笑,一手还拿笔把玩着,“惊喜吗?”
“挺……惊吓的。”牧清阳回神,走过去把自个儿的笔拿回来,“你怎么来的?”
张诗韵两手撑着下巴,对牧清阳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我说我是牧清阳牧老师的女朋友,给他送饭来的。”说完,张诗韵从脚底下拿出一个饭盒摆到桌上,边开饭盒边说:“你一定又不按时吃饭吧,今天吃了几餐?”
一餐。牧清阳下意识在心里回答,回答完了上手把张诗韵刚开的饭盒关上了,他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她,“和你没关系吧?”牧清阳的语气和神态皆淡然,就算之前在手机里感受过不止一次了,但当面承受这种冷漠的时候,张诗韵还是受不住的红了眼睛。
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用头发遮住脸上的表情,平静了一会儿后才敢直面牧清阳,发颤地说:“我多管闲事了。”
“对,”牧清阳很果断的截断,把饭盒放进塑料袋里,他垂眸直视张诗韵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今天我不计较,但这样的事情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张诗韵像瞬间被剥夺了所有力气,她难过地瘫倒在椅子上,娇红的唇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是牧清阳的手机响了。
牧清阳走远几步,看了手机上一眼就将电话接了,那么合作倒是第一次,电话那头的温城有些诧异,但更多是愉悦:“今天好听话呀牧宝宝。”
牧清阳声音挺冷的,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有事?”
“就是想你了。”温城说这话像喝水一样自然,“牧宝宝今天有没有好好上课?”
上课当然是指牧清阳作为老师上的课,但温城那么问就真像爸爸询问从幼儿园归来的宝宝。
换平常牧清阳肯定要炸,今天他却没那个心思,因为比起温城的调戏,张诗韵踩他底线的行为让他更恼火,牧清阳几乎是没有内心挣扎地对温城道:“想我了就来接我。”
这和温城想的结果不一样,温城有点反应不能,“嗯?”
“现在、马上。”牧清阳点明。
温城不由得咳了一声,同时牧清阳听清了温城那头起身的动静,温城含着笑意说话,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今天牧宝宝有点任性啊。”
牧清阳笑了笑,“这不是我的权力么?”
向追求者任性,是被追者的权力。
温城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电话就被牧清阳挂断了。
而牧清阳挂电话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张诗韵。牧清阳当着她的面接电话,说话的音量也没有遮着掩着,牧清阳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虽然牧清阳的情绪没有外露,但这内容俨然就是一对情侣,所以在牧清阳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诗韵终于按耐不住地冲了上去,想要抢夺牧清阳的手机,牧清阳反应极快地挂掉电话侧身躲过了,看着气到脸发红的张诗韵,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你想做什么?”
张诗韵站直身子,与牧清阳面对面,恶狠狠地瞪着他,“她是谁?”
张诗韵这种理直气壮的询问让牧清阳厌烦,他特想抽支烟来平静,可想到温城又不得不忍着,语气不由得硬冷下来,“他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好像让张诗韵从她仍是牧清阳的女朋友的幻境中清醒过来,眼泪跟水龙头开闸似的说来就来,涌得张诗韵一张脸梨花带雨,凄美万分,“牧清阳,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其实从来没爱过我对吧?你知道我为什么出轨么?就因为你对我的好像是完成任务,我觉得你压根不爱我!我们才分开几个月啊?你这就有新欢了!”
张诗韵这不长的一段话下来,连踩了牧清阳几个地雷,牧清阳的耐心已经耗尽,要张诗韵不是个女人,他就得动手了。
“我们还没分开呢你就能有新欢了,”牧清阳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侧身收拾起自己的档案,“我宠新欢我乐意。”
张诗韵被牧清阳这种态度震惊了,她瞪大着眼睛,连哭都忘了。牧清阳收拾好东西,看了张诗韵一眼,见她仍在呆滞状态便转身出门,还顺带将门掩上了。
等张诗韵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牧清阳的人影了,学生们还没下课,校门口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都挺安静的。
张诗韵四处看都找不到牧清阳,气得在保安室前直跺脚,愤恨又幽怨地喊:“牧清阳你他妈王八蛋!”这一声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两个保安好奇地看着张诗韵,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接收到保安的视线,张诗韵猛地瞪回去,“看什么看?”
两个保安同时移开视线,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张诗韵在原地喘了很大一口气,嫉恨使她的眼睛发红,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尖长的指甲陷入肉里,她却毫不自知。一个黑暗的阴谋在眼底暗暗滋生、扭曲,张诗韵蓦地笑了,笑容阴毒,涂了唇彩的双唇异常妖艳,一点也看不出原来无害的样子,反而令人胆寒。一直偷偷关注张诗韵的两个保安都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一个念头同时在两人脑海里生成——绝对不要招惹女人。
在经历了失态、幽怨、嫉妒、憎恨之后,张诗韵的情绪全数化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