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他承担的他不会逃避,不该他的,他也不想重新再来一遍。人生虽然无奈,但很多时候,承担不一定是沉重的。
——书香渐渐环绕漓洛,身上已是一件长衫。样式复古,宽袍广袖,迤逦而走,形态潇洒自然中透着一分不羁,温和端方中隐着一股傲气。如此的书香世家,内部却危机重重,不得不背负重担的他,开始展露独属于他的傲然风姿,人心,一片浮动。倒映在眼眸中的,是那挺直的背脊和高扬的墨发。
——金戈铁马,沙场征战,几时休,几人归?沉睡的杀戮之心苏醒,墨发飞扬间,便是手起刀落,鲜血维持着飘洒而出的姿态,以一种幽美凄绝的形态洒向大地。马革裹尸,不到长城非好汉。人心,在这修罗场上,从来不是以一种美丽的姿态向世人表露的焦点。痛快、发泄,浮动的人心里,不是没有真实的激动。
——而如今,没有抛弃,没有分离,没有杀意,没有责任,没有承担,没有发泄,只是,稍稍的迷茫,雾气聚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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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儿已经五天没醒了,不吃不喝的,他还这么小,怎么受得了。”凤茗带着担忧,摩挲着漓洛因昏迷无法进食而导致的瘦弱小身体。
“我们检查了这么多遍,都不明白洛儿好好地怎么会昏迷,也不知道该怎么救醒他啊。”北棠林说完沉默了,不一会儿,抬起了头,看着昏迷中的漓洛,下了一个决定,“实在不行,就只有请求秘境长老们了。洛儿他是我北棠家的血脉,我绝不会让他就在我的身边发生任何不幸!”
“如果还不行的话,只能用那个方法了。”夫夫俩看着对方的眼睛,眼中都是一片深沉的坚定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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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洛离不开雾气的范围,便索性躺下,闭着眼睛平复之前激荡的心情,却不想听到了外界的声音。他感觉到凤茗陪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乞求着让自己醒来。
北棠林也没有闲着,身边是一堆的厚厚的书本,想来是为了寻找救醒他的办法,眼下乌青一片,一看就是休息不够。以他的修为,到达这样的地步,可见其用心之深刻。
漓洛不知心底那酸涩从何而来,只是想哭却没有眼泪。啊,他现在可不是实体,怎么会有眼泪呢?他们真的在为他伤心吗?他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没有人关心的,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才有过,那种满足感、幸福感,浓浓的,涌在胸口,似乎就要溢出来一般。
人哪,总要亲身感受过才放心,尤其受过伤的人,心口都有着一道疤,深浅不一,却都足够的痛。
想要醒过来,却总提不起那一股力,只能继续看着、听着那两人和山庄的其他人为他着急、为他翻遍古籍。这就是感情的力量吗,它看不见,听不到,却总是在无形中影响着别人,甚至将一些原本无关的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神奇可爱的感情啊,救了我吗?
毕竟是走火入魔,没能好的那么快,已经沉淀的心,也开始放空心绪,开始了努力恢复的过程。他逃避过、掩藏过,但还是有人抓住了他,让他心甘情愿的被束缚。
躺着,想着醒来时的情景,嘴角漾开一抹笑,虽淡,却真实。
☆、第七章 清醒之后
踏进武道之途已久的漓洛,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他的伤要想完全恢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是急不来的。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境况,很大程度上可以说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的。
明明灵魂的岁数都可以当人家的老祖宗了,却被俩人的对话扰的无法静心修炼,甚至忘记了在心境不稳时应停止修炼的事。只能说有些事不是你自以为的清楚就一定能牢记并好好遵守的。以漓洛的心境修为都会因为自身的情感缺陷而走火入魔差点陷入沉睡,足以见万事万物都有着它的规律,它的道。
——漓洛想着之前听北棠林两人说得隐秘的办法,就一阵担心。如果因为自己的昏迷不醒而使他们做出什么沉重不可预知的事,他会很遗憾。是的,如今的漓洛虽然心结稍稍被打开,但并没有完全解开,要等他完全敞开自己的心门,尚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只是之前昏睡中听到两人的筹划,再联系两人有些沉重无奈、伤感的语气,便能联想到两人可能做出的决定,其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甚至可能会伤及两人的生命,乃至家族元气。
漓洛只是冷漠而近似无心,并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心——他只是宁愿自己没有那一颗能感受伤痛的敏感的心。岁月的流逝,世事的无情让他整个人都似包裹着一层坚冰,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内心最深无人可及处,才埋藏着他最初的渴求,不过是一点点的关心,让他说服自己并不是世界上多余的那一个。也许前几世的那些家人不是没有关心过他,只是那时的他没有类似如今的机会,让他明白他们或深沉、或隐忍、或淡淡的心意。世间之事往往如此令人感慨,或阴错阳差,或时机不再,无论是风欲静而树不止,子欲养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