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了门,我问我爸:“他怎么样?”
几年牢狱生活,因为是政治犯人,只一个待遇从优就能明白里面的生活,就是不太自由,我爸的二郎腿翘的还是那么霸气:“他能怎么样?一家人都把我当恩人了呗,伺候的比你都周到。”
我摇摇头说:“看来这个误会,大了——”
爸说:“让你带的烟带没?”
“带了,你少抽点。”
他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点着脑袋发呆。直到半根烟抽掉,长长的烟气冲他鼻子里冲出来,他问:“你怎么样?还在干那破活儿?”
“什么叫破活儿?我干的挺好的。”
“没处个对象?”
我脑袋疼,说:“没有!”
“我上次就想跟你说,你都多大了,赶紧找个对象。”
“爸!”我向前探了探身:“你这么关心我的日常琐事,我会以为你让妈俯身了,你别吓唬我。”
他又狠吸了口烟,笑骂:“小兔崽子,要是你妈在,我才懒的管你。”说完叹了口气:“阴历十月一送寒衣,你别忘了。”
我点点头:“不能。”
他又开始抽烟,我只看着他,我走的太早,小时候他很忙,没空理我,等我大了,交流模式却已经固定下来了,很多话,我们爷俩都不说,他懂,我也懂。就这么干呆着,也能呆一下午。
临走的时候,我嘱咐他:“天气冷,别老在屋里憋着,多活动活动。”
老爹站了起来说:“最近组织打太极拳,我那天还看见你大爷了,他腿脚还不如我呢。”
我笑,这哥俩,这时候还不忘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