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走远了!我……”韩贝叮嘱着站起身想陪他们,转念一想,自己对他们不薄,却被下了毒,真是好心没好报。于是咽回溜到嘴边的话,挨着邱正夏又坐下来,拨出荷包蛋给他,嫌弃道:“给你给你,我不吃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周王言顾忌肩上枪伤,跟着香家师徒一起去避雨。
大雨纷沓而至,扑灭了火堆。几个人知道夏季暴雨来去匆匆,皆不以为意,脱掉上衣打赤膊,任由雨水劈头盖脸地浇,权当冲个澡,洗刷汗水黏腻的肌肤。韩贝身上遍布吻痕和牙印,不好意思脱,邱正夏撑起衣服挡在他头顶,供他安然吃面。
韩贝吃了几口,卷一卷面送进邱正夏嘴里,“你怎么不吃?”
“我和你不一样,我一路嘴没闲着,不饿。”
“你这狗玩意,捡到什么吃什么,不怕又中毒?”韩贝假装关心。
邱正夏一点做贼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在他脸上啄一口,“为夫知错,以后一定不乱吃不认识的东西!你放心。”
什么时候“为师”换成了“为夫”?韩贝笑眉笑眼地“啧”了声,用胳膊肘捅开他,一副打情骂俏的羞样,心里冷笑:有你挨操的时候,来日方长!
两人窝在衣服下不要脸地腻歪不休,刘懒隔老远咒骂道:“邱正夏,你有病吧?干嘛拿东西丢我?”
邱正夏莫名其妙,“我哪有拿东西丢你?你才有病!”
“你,啊——”从天而降闪电般的一道白光将刘懒劈得四脚朝天。
“刘懒?”卫金钩大惊失色,用手电在地上扫一通,照到了一枚龙眼大小的冰球,失声喝令:“冰雹!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冰雹伴随雨点噼里啪啦悉数落下来,颗颗粒大饱满堪比暗器,砸在身上生疼,几个人抱头鼠窜。邱正夏顺势用衣服裹住韩贝的脑袋,两个人正没头苍蝇般仓皇乱钻,树丛暗处亮起手电光,周王言的声音传来:“韩少爷!来这里!”
韩贝和邱正夏搂搂抱抱地奔过去,周王言藏在树洞里招手,韩贝想也不想一头扎进树洞,看到香家师徒也在里面;邱正夏从后面一拱他的屁股,也挤进来,只塞进上半身,蹦跶着嗷嗷叫:“快让我进去!屁股疼!”
树洞中四个人忙使劲往里靠,努力挪出位置。邱正夏的腿脚刚刚收进洞里,刘懒的脑袋钻了进来,喊得是同样的话:“快让我进去!我全身都疼!”
洞里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周王言哭笑不得,“进不来了,躲别处去!”
“别废话!我要进去!”刘懒无理取闹地面露凶相,掏枪:“小心我突突了你们!”
香东潭恐吓:“再靠近我下毒了!”
刘懒二话不说退了出去,边跑远边诅咒:“狗胆包天啊你们!躲在树洞里,等着来道闪电劈死你们!”
邱正夏抖抖身上的雨水,连连咂舌,这场冰雹威力了得,胳膊腿脚上都留下了不少淤青。韩贝于心不忍:“我们该再挤一挤,让刘懒进来。”
香东潭气冲冲道:“叫你们进来,我师父就已经连坐着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了。你愿意挤,出去挤!”
“咳咳……东潭!”香九如咳嗽着瘫在香东潭身上,止住他的话头:“别吵,咳咳……”
韩贝这才发现树洞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香家师徒衣服上血迹斑斑,周王言肩头也是一片血红。
“怎么回事?”邱正夏摁住周王言的肩膀,急问:“周大哥,你的枪伤……”
韩贝眉梢微动,隐约觉得邱正夏的语气过于紧张了。
“不是我,”周王言低沉下嗓音:“是香舵主,他一直在吐血。”
香东潭拿着已经浸满血的布团擦拭香九如的脸,满头大汗地向周王言求助:“我腾不开手,麻烦你,帮我扶稳师父。”
“周大哥你有伤,别使劲。”韩贝想起上一回在酒店,香九如也是咳得满地血。借着树洞中混沌的光线,他看到香九如这一回连鼻孔都在冒血,登时将眉毛蹙成了深深的川字型,从周王言手中接过香九如,问,“喂,你还好吗?”
邱正夏搓手:“这什么病啊?怪吓人的!”
“吃过药了,慢慢就会止血的。”香东潭答非所问。
邱正夏与韩贝对视一眼,帮他撑稳香九如:“依贫道所言,香舵主你这副破身子骨,还是不要劳心劳体赶这趟买卖了吧?”
“我师父都这样了,你能别挖苦他吗?我们不会拖后腿的!”香东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出乎那三人意料地,取出了一支大针筒!
36、有鬼 ...
香东潭抽出一罐自己的血,输进了香九如的血管里。
周王言面露同情之色,“怎么?失血过多了吗?这样能补上血?”
香东潭给香九如连输了三罐血,淡淡地解释:“那还不至于,只是,师父需要我的血养一养。”
香九如恹恹地半开了眼,目光空洞洞地呆滞许久,转而,飘乎乎落在韩贝身上,饱含歉意地苦笑:“对不起,韩少爷,我强迫你们,真是迫不得已。但我如果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只能等死,你们走这趟,就当救命吧。”
“这话怎么说?”韩贝问:“你到底要进墓里拿什么?”
香九如缓缓道:“我们香门的人,全都有一身可怕的后遗症,成年后,每年会有大概两个月时间像蛇蜕皮一样脱胎换骨地疼痛,很多人无法忍受,自我了断了,或者生病也不愿接受治疗,不求多活。我也是年年遭受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