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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我轻轻的安慰自己,等到十四岁的时候吧。
我迫不及待的让这一切赶快结束了。四年,我有些甜蜜的想着,应该很快很快吧。
卫清啊,现在的你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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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今天家里九点钟有客人。”年老的女仆恭敬地站在站在床边。
我张开眼睛,脱去精致的睡衣,另一个女仆小心的替我穿好衬衣,将有着繁复黑丝花纹的领带系在我的脖颈上。我点了点头,女仆们应声而下。
几分钟后,一名年轻的女仆将咖啡端上来,很快的退了出去。
我低下头,盯着地板上我和窗户的影子,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
四年,真如我当初所想,一恍而逝。十四岁,这应该是夏浅作为季禾的最后一年了吧。四年,四年能改变多少东西……季禾长成俊美的少年……手指神经质的游走于眉眼之间,依旧浓密修长的睫毛,明亮清澈的眼神,鸽子血一样鲜红饱满的唇瓣,花瓣一样纯洁柔软的脖颈,褪去了稚气,长成修长的,消瘦的,干净如同白莲一样的少年……这样美的少年,真是…忽然……舍不得了呢。
我侧过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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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脚走下楼,坐在洁白的法式镂花椅上,旁边的女佣很快的拿来长袜和筒靴。
她们正替我穿着的时候,父亲从另一个楼梯走下来。这个当年把我领走的男人,现在我称为父亲的男人,给了我最奢华的照料。
我应该感激的五体投地不是吗。我温柔的笑了起来。
“父亲。”
“喝点咖啡可能会精神一些,你看你总是懒懒的样子,是不舒服吗?”父亲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我面前,我抿着嘴唇笑了起来。
“父亲想多了,没有的事。”
“那宝贝准备一下吧,九点会有老朋友来看我,早餐一起吃好了。”
“是的,父亲。”我维持着最真诚的笑容,恭敬的点着头,然后目送父亲离开的背影。
女佣把长靴上最后一个搭扣扣上的时候,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我那时候就想着,就今天晚上吧,卫清啊,我们的故事,终于要落幕了。
我从来不惧怕死亡啊,那种感觉,就像忙碌了一个学期,终于盼到一个长长的假期,心和眼睛都灌满了风,我终于,很开心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三十四}思狂
早上的客人竟是何叔。
何叔还是几年前的他,穿着很厚的军用大衣,带着笨重的毡帽,大大咧咧迈着步子走进来。
父亲将手拍到他的后背上,笑的真切:“阿何,几年不见,老了不少啊。”
“韩兄却是风姿依旧呐……”何叔客气的将父亲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然后他的视线扫向我。
我看到何叔眉宇间紧密的愁云。
心莫名奇妙的惊悸了一下。我扯动嘴角,微笑的站起来,将手中的拉图尔红酒举向何叔。
何叔挨着我坐下了。
“这几年过得还好吧,小东西。”
“算是吧。”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孩子这么随性。”
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那谢谢何叔夸奖。”
“没想过去看看他?”
我眨了眨眼睛,“何叔说的是谁,您那个漂亮的小女儿?”
“小东西,不要装糊涂。”
“那我实在想不起来何叔说的是哪个了。”我拿起桌上的红酒轻抿一口。
“他要死了,想见见你呢。”何叔将酒杯凑过来。“没有一家医院肯接他,有人从中作梗……”
我立刻站了起来,“何叔说什么呢,什么要死了谁死了,我听不明白。”
我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放到大理石桌面上,走到父亲面前,“父亲,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回卧室休息一下。”
父亲微笑着看了我一会。“回去吧,一定好好休息。”
“那谢谢父亲。”我笑着向父亲略低了下头,然后转过身,笔直的走向自己的卧室。
我将卧室门关上,靠着墙面,弯下腰,用双手捂住了嘴唇。
四年了,整整四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我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感觉,每天带着精致的面具专心的演好自己的戏,我拒绝了给自己任何空闲的机会去思索那个人,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想过我,他曾经多么小心翼翼的宠过我……而我,走的是多么决绝,甚至没有给那个人一句话的时间,一个挽留的机会……那个人,可是深深的恨着我,那么,现在,是要开始惩罚了吗。
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我贴着墙面一点一点滑下来,手本能的抓握,掌心一片虚无。
季笙牵着我的手在大街上随意的游走,人群就像海流在我们身边缓缓流动。我伸出手掌抓握住他的衣角,将笑容隐在黑暗里面。
季笙季笙。
掌心按住心脏,艰难的喘息,咬紧了嘴唇,眼泪大颗大颗的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