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书含笑看了她半晌,道:“公主是圣上的亲妹妹,我既不信他,又要如何相信你呢?”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安定不悦:“反正留在这里是死,被我骗出去也是死,你说你还有什么好选的?”
唐锦书慢条里斯道:“那我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安定道:“反正我有的是空闲,可是等皇兄回来,就容不得你这么多思考的时间了。”
唐锦书悠悠长叹了口气:“生死之间,就是圣人都常常选错。”
安定道:“你又不是圣人,所以选错了当然更没什么。”
天色已然泛白,唐锦书淡淡看了一眼窗外,“公主,还是请回吧。”
安定一见天也已经要亮了,于是重新换上了雨蓑,还不忘叮嘱道:“你若想好了,七巧节的时候便托人往流风亭下放一盏河灯。”
唐锦书笑笑:“自然。”
雨水滴答滴答沿着屋檐滑落,安定掩上了门,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去。
一整个上午,雨下得屋里一股潮气,唐锦书便在床上逗弄响泉,这地方格外清静,白猫被他闹腾烦了,喵呜一声伸出来小爪子,唐锦书便笑意盎然。
快到晌午的时候,安景踏了进来,见他还倚在床上,不由心下一软,道:“怎么,听秋蝉说你一上午都没吃东西?”
唐锦书仍自顾自逗弄着猫,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安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在跟朕滞气,但这身子却是你自己的,有什么病也只能自己跟着受。”
“皇上,粥熬好了。”秋蝉恭恭敬敬道。
“朕来吧。”安景从秋蝉的手里接过瓷碗,在床沿边坐下道,“太医院放了好些药材,说什么都得吃上一口。”
安景说着把勺子放到他嘴边,唐锦书不愿开口,便只能强忍着咽了下去。
一夜滴水未沾,药材浓烈的味道只一口便叫人胃里翻墙倒海。偏偏安景非要叫他吃完,唐锦书哪敢说不,一来二去,小半碗粥竟然吃了半个时辰,额上却早已经布满细汗。
“水...”见碗空了,他张了张口,修长的手指紧抓着被褥,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怎么了?”安景注意到不对劲,放下瓷碗给他倒了杯温水。
唐锦书颤着手从他手里接过,不等开口,人却已经先猛地趴在床沿,剧烈地干呕起来。
“啊...公子...”几个侍女惊得尖叫起来。
安景顿时变了脸色,冲一旁的秋蝉喊道:“还不快去给朕把王垨仁叫来!”
这边王垨仁正研究医书,忽地小童来报,说有个姑娘打东边飞奔而来,似有要事。话还没说完,那姑娘已经仗剑破门而入:“大人,请随我入东宫。”
王垨仁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