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唐锦书愣了愣,“难道兄台喜欢别人称你姑娘?”
“唐锦书!你看好了!我可是女人!”那女子一挺胸,把头发向后一撩,“堂堂正正,如假包换的大庆公主!”
“原来如此,竟然是公主殿下。”唐锦书也不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只淡淡行了一礼,瞬间便显得疏远许多。
“惊扰了殿下雨夜闲逛的兴致,当真罪过。”
“这还差不多...”安定撅了撅嘴,又觉得他这话怎么听都带点讽刺,再看唐锦书本就不在意,从桌前随手拿了本书,倚在床头看了起来。
“喂!你...”安定脸憋得通红,“你难道不信我说的话吗?”
“信,怎么不信。”唐锦书淡淡道,“别说在这里,就是在茅房见到公主我都信,你们安家何时出过正常人?”
“你...”安定气不打一出来,什么长安的大才子,明明就是一副招人讨厌的模样,“枉费你读了那些圣贤之书,说话还是这样让人嫌弃,真不晓得皇兄被你灌了什么*汤药,让你迷得这般鬼迷心窍。”
“那便请公主有朝一日问出来了,一定要告诉在下。”唐锦书微微侧头,似是漫不经心地望着自己的手指:“皇上看上我什么,我改便是了。”
“呵,还真有胆子说出这种话。”安定环顾四周一圈,碰了碰那窗户边的毯子,“喂,你知不知道这是白狐兽皮?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珍宝贝,他竟拿来给你铺地。”
“哦?”唐锦书道,“那许是因为我畏寒。”
“即使盛夏的日子也是这样?”
“也是如此。”
“那可真是稀奇的病了。”安定伸手把额前的乱发捋了上来,“可谁又说得准以后的日子呢,他现在宠你由你,能给你这白狐毛毯治病,可你又如何知道我皇兄何时又会对你没了兴趣,到时候管你是长安才子还是当朝首辅,下场不还都是一样?”
“自然是一样的。”唐锦书道,合上卷轴,“现下突然乏得很,公主若不介意,在下可要准备休息了。”
谁知安定站在窗边看了看他,突然道,“你可知你睡过去的那几个时辰,外头都出了些什么事?”
唐锦书的动作顿了顿,“莫不是我的案子又被提了起来?”
“算你聪明。”安定道:“姚丞相大半夜就给皇兄上奏呢,急着想要你定你的罪。”
安定说着,一边看他面上虽然从容,手指却忍不住微微弯曲,不由觉得高兴了几分,“至于结果么,你求我,我便告诉你啊。”
唐锦书想也不想:“我求公主。”
“等等,我说你...你这个人...”虽说确实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安定也没料到对方竟会这般没有骨气,说跪就跪。于是不知怎么地就有点火大:“你怎么能这般说求人就求人!”
“三十六计都是走为上策,我又为何不能求?”唐锦书反问。
“算了算了,你可真是个怪人。”安定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铺好道,“既然如此,我确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唐锦书一看这架势,心下也猜到了七八分,不由闷闷道,“我是个读书人,怎么却总靠卖字为生?”
“手不能挑,肩不能扛,你该庆幸你还有点本事保身。”安定从胸前抽出两根毛笔,递给他道,“等到哪日你连字都写不了,那时候你就该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