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考试的正日子。
各个房间都已经准备好,征用了所有客房,还有仓库,还准备了三十七个小帐篷,一个房间一个考生。
考生们分配了房间,都很乖巧,并没有人因为别人住厢房,自己只有帐篷而大闹生事。
展昭从宫里回来,绕侧门回自己的屋子,坐下喝了杯茶,缓缓吐出一口气。
自从那场不说万民瞩目,也集聚了开封众多目光的考试,确定他们开封府衙为考场以后,府衙内外就很是不消停。
半路老百姓拐弯抹角地探问题目,官场上那些和包府台关系比较亲近的官员,也不免好奇,想问问这一场究竟考些什么,人家并非想偷窥题目,只想知道考试范围罢了,究竟是考明经科,还是进士科,甚至是明法科,明算科?总要透露一点消息,大家才好做准备。
包拯无语,他是真不知道,被缠得不行,也只能犹犹豫豫地道:“陛下亲自下旨,应该算是制科,只是不知选拔的是哪方面的人才!”
总算包府台的黑脸,还是有人怕,既然他已然开了口,就不敢太过逼迫,只是府衙的垃圾箱又不知被翻了多少遍,传闻纷纷。
连皇帝都听了这些笑话,同样觉得很好笑,他到有些恶趣味,故意放出似是而非的风声,例如考试题目很难,不光要考才学,还要考人品,德行,若德行不佳,也万万不能过,但是只要考过,必得重用什么的,逗得大臣们心痒难耐。
有大臣揣测万岁的心意,既然是考德行,肯定不在考场上,说不得空余这十日,就是各处打探考生的品行如何,家中有后辈子弟榜上有名的,连忙四处寻人吹捧,今天张衙内跪着喂母亲吃饭,可谓大孝,明天李衙内亲自去设立粥棚,舍粥施药,可谓大善……
真是好一通热闹!
今天开始考试了,考生却个个懵懂,房间内干干净净,枕香被软,桌上有茶水,有点心,还特别贴心地放置了一张花纹别致的素笺,上面有暗香浮动,用大大方方的楷体写了无数个菜名,酸汤肥牛,酸辣鱼,灯影牛肉,大盘鸡,京酱肉丝,大部分连听都没听过。
不过牛肉可不好吃得着,不少人口水横流,只是大部分考生还记得这是考试,生怕里面有什么道道,都端端正正坐着,谁也不肯动手。
忽有丝竹声阵阵。
不知哪里来的美人登门而入,杏眼桃腮,舞姿动人,通晓音律的更是被乐声迷得神魂颠倒。
……
方若华和展昭,还有不请自来白玉堂坐在花厅里喝酒,酒是低度的葡萄酒,但是甘醇香甜,连展昭都没办法拒绝。
他们这里也有美人载歌载舞,反正考试要用,自己享受一下也无妨。
看了看时间,方若华笑道:“也差不多了该开始了,两位,低头闭眼。”说着,她就把头低下去。
“啊!”
只不过片刻,白玉堂一声惊呼,随即闷哼,硬生生把呼声给吞了下去。
展昭吓了一跳,猛地睁眼抬头,正好看到一截长长的,鲜红的舌头卷起他饭桌上两块儿牛肉,吞了下去,看他抬头,那舌头的主人还朝他妩媚一笑,青肿的,长了黑毛的脸,没有皮的血肉抖动。
对比太强烈,让人越发难以接受!
展昭:“……”
呕!
白玉堂侧过身去,勉强压下恶心感,连说话都顾不上,脸色雪白。
方若华偷偷开眼一看,见一切消失,这才咳嗽声,略有些歉意:“抱歉,抱歉,我就是想看看考题设置得难易程度,没想到这般重口味,哎,不知道有几个考生能撑下来……看来下面十几道题不用考了,以后再随堂测验好了。”
不知为何,白玉堂登时就恼意消散,连告辞的话也不说,更不再碰桌上的美酒,一撑窗户,蹭一下上了屋顶。
这一夜,开封府衙鬼哭狼嚎,有人惊吓昏厥,有人痛哭流涕,有人两股战战。
第二日,所有考生除了被抬着出来的,都脸色木然,双眼呆滞。
不过,方若华在饭菜里放了安神定气的药,是1275根据这边的草药开的方子,据说很管用,只要好好吃过饭,大体上都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只是今日一看,貌似没吃的有好几个。
幸好有准备,一人一包药塞过去,“别怕,都是幻觉,假的,就当免费逛一次鬼屋,以后再想尝试,都要花钱了。”
所有人:“……”连为什么是个小女子出来给他们通报结果也顾不上,现在只想回家。
“回家三碗水煎成一碗,定定神。”
考生浑身哆哆嗦嗦。
方若华失笑:“诸位算是通过了考试,放心,以后待遇会很高,最小七品,之后保证升迁速度,封妻荫子不在话下,以后每个月能拿二十两以上的俸禄,东京最好地段的宅院一人一套,衣食住行通通免费,都配有侍从丫鬟。”
越听,考生们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这回大部分考生都是贫寒学子,就有那么几个衙内,家里有权有钱,但也不可能不对这样的条件感兴趣。
“当然,你们还要学习,而学成之后,要为陛下效命,不能保证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怕危险的,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只要在接到之后通知之前,来开封府放弃资格,你们中有中举人的可以继续考进士,有没中的也可以三年后再备战科举,不受影响。”
众考生多多少少犹豫起来。
方若华一点都不急,送他们回去慢慢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