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却又被舞难掀了被子揪着耳朵起来了。
她皱起眉头捧起了我的脑袋,看了看我被划伤的脸颊,叹了口气,“小白你个不省心的,昨日我瞧着你那满脸血的模样,可以为是被割了多少刀,皱着眉头的小心疼模样可是让姐姐我倒抽了好多口气呢。我说那小鲛人也忒狠毒了,连这么可爱的玉雪娃娃也舍得下恁狠的手。”
随后她从衣襟中取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瓶,放在了旁边的珊瑚长桌上,朝我“喏”了一声,“这是文白脸让我给你的,他昨儿可见是难得当了次几百年都不曾当的好人,平日里见他训练八众那番铁血模样,在我们面前也是不苟言笑,倒也难得细心了一回。”
那是白面书生江湖郎中的口水!
然后在我望着那琉璃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舞难又戳着我的额头,絮絮叨叨解释了起来,“可别嫌弃这东西,这可是文白脸的修为呢,若不是为他着想,姑奶奶我定要日日取上几钱来养个颜。”
我干干一笑,傻气兮兮,舞难美人你对自个儿也忒狠得下心了,日日拿口水来敷脸,仔细可别敷出几层茧子来。想起她昨日卸了冬寒下巴那股子狠劲,我还是老老实实将话压进了肚子里。
舞难终于从我脸上的疤移开了目光,开始脸色扭曲的注意起我歪歪扭扭的两个小羊角髻来。
随后,整个夜央殿里,只听幻舞王的笑一声比一声高亢尖锐,还不停打着笑嗝。
因我被她抱在腿上,所以趁舞难笑的时候不注意,我也很是方便的用力扯了一把她精致的发髻,将她脑门边一绺头发悄悄扯了下来,偏巧舞难今日在头顶插了朵雍容美丽的十八学士,仍旧一身紫衫,瞧上去颇像当年在忘川边都爱拉几个客人的漂亮姐姐。
我默默笑了声,叫你笑小草爷我。
然后舞难歇了口气,并没注意我方才的小动作,她一边强忍着笑,一边抹着眼角的泪花,同我说,“你这两只小胖爪子能梳出这么两个发髻也着实不容易了。”
我格外天真乖巧,又懵懂无知,“是阿玉昨儿替我总的角,很不容易罢。我就知道,明日我同他说,舞难姐姐表扬他了。”
舞难的笑顿时卡进了肺里,牡丹花下的漂亮脸蛋青紫交错,然后她瓮声瓮气的咳嗽了几声以示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