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蒋祐看着月光照在17岁沈深的脸上，“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沈深小声地跟着哼唱，“啊，在梦里……”

面前的沈深的侧脸与2017年驾驶室里他的侧脸渐渐融合，蒋祐的眼底凝起了水影，当年的沈深是遥不可及的梦，午夜梦回时所见的音容笑貌就是他此刻的模样。即便回来后，愤怒惆怅，迷惘害怕接踵而来，能得他一吻，也算消弭了他生平的一大憾事。

一曲终了，沈深含笑着俯视蒋祐，“献曲完了，作为我的男朋友，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蒋祐也跟着笑，“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你说。”

“之前在雪地里，我捧着你的脸，是想吻你。”

沈深晃了晃食指，表示否定，“你记错了地点，是在主席台的砖墙角。”

蒋祐的眼泪涌了上来，他慌忙地擦了擦眼泪，“不是，是在2010年圣诞节的雪地里。”

沈深愕然，“什么？”

蒋祐吸了吸鼻子，“沈深。”

“啊？”

“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我真的很喜欢你。”

能说出口，我就已经无憾了。

第17章

圣诞节过后，月考成绩顺产。

卓老师晚自习时报了几个人的名字后走了出去，王卅又赫然在列，从前门出教室时，他苦哈哈地朝自己看了一眼，蒋祐心头一凛，赶紧低下头去写作业。

王卅发挥得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倒数前五的宝座，一次不落。

晚自习下课，卓老师拿着成绩进步表来了，“这张表我放在第一排，同学们自己上来看进步退步情况。”

她话音刚落，就有不少同学围上前看起自己的成绩，蒋祐也站起来凑上去。

乌压压一片人头，蒋祐什么也没瞧着，站在里圈的周辰转过头来，拍了拍蒋祐，“进步了99名，太厉害了。”

他有些不信，往前挤了挤，半天才算跻身里圈，低头看着成绩进步单，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头一行。

蒋祐，原334名，现233名。

——恭恭喜一一……

蒋祐骤感欣慰，成绩并不算好，但至少对得起这段时间的刻苦勤奋。蒋祐进步第一在班里迅速传开，道光扬高了声音，“蒋祐牛逼啊！那我呢？”

卓老师笑眯眯站在讲台上，“我们班的王朝，这一次进步了60多名，表现得非常好，希望期末考的时候能再接再厉！”

道光以为卓老师不知道似的开口提醒，“蒋祐进步了99名！”

她甚至都没有看道光，笑眯眯看向人群，“这张表能说明的不仅是成绩的进步，还有考试的诚实。进步老师能够看在眼里，但有一些同学一看就有水分，别连自己也被数据给骗了。自己几斤几两，该有个数。”

此言一出，许多人都转过来看蒋祐，神情尴尬。蒋祐忽觉无趣，心里对卓老师的厌恶增加几分，默默地从人群中挤出，往座位上走，垂眸收拾书的沈深抬起头来，嘴角还带着轻快的笑意，“蒋祐!”

蒋祐转过去，“啊？”

“明天开始我跟你去图书馆，期末考把那个姓陆的给超了！”

佟落雁的声音怯生生的，“我也跟你去，期末考把沈深给超了！”

道光也起哄，“带上我，期末考就把佟落雁给超了！”

周辰转过来，“我也去啊，期末考把罗旻宁超了！”

墨鱼捂着嘴笑了，“你们有那个毅力吗？蒋祐可是每天去的。”

蒋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冲沈深投去的微笑被他垂下的眼帘一挡，砸在颤动的睫羽上，沈深睁开眼，把蒋祐的笑兜在温柔的眼底，“蒋祐这么抢手，我是不是找到宝了？”

《港台文学》是本月刊，一学期也更新不了几次，方忍冬常来倒也不是只看那一本，杂志架上的书他几乎都翻开过，他看书很慢，专注认真，含英咀华，一字一句也不放下。

蒋祐的阅读习惯与他不同，时常是一本读过的书，来来回回地读，几乎到韦编三绝的地步。如果他不喜欢，即便无数人上援下推，也坚决不翻开第二次。蒋祐在阅读上爱憎强烈，而方忍冬则不太挑书，只要是书他就愿意一读，遇到质量上乘的，他读得速度便慢。文笔不过尔尔内容也普通的，则是看了几章就放下，有人要是举荐这本烂书，他又会拾起，再读下去。同样一期《港台文学》，蒋祐能翻来覆去地读，方忍冬读完就会放下，不再留恋。

中午，蒋祐吃完饭后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在图书馆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往回走，在半路遇上了方忍冬，他扬手打了声招呼就要从一边过，方忍冬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有空吗？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蒋祐点了点头，“你问吧。”

“那本《红玫瑰和白玫瑰》，图书馆里的被人借完了，你是在哪儿看的？”

蒋祐思忖，“我那本就是在图书馆拿的，还没还。”

方忍冬微笑着，“那能不能借我看看？”

“我的借给沈深了，拿到手我送到你班里。”

方忍冬嘴角勾起个清浅的弧度，“好。”